他知晓如何带兵打仗,挥舞起他的三叉戟,排山倒海,为帝国的荣耀而战。
唯独不知晓如何让韩天褪下那轻佻的伪装,
或许是木讷地久了,原本就不会说话的嘴更加笨拙,捉襟肘见。
他竭力微抬起伤痕累累的身子,剧痛浸淫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胸口里拿出晶莹剔透,指甲盖大小的半枚青色石子。
石子的主人必定经常拿在手中把玩,通体滑润,棱角磨平。
睫羽半垂,在眼睑撒下一层稀碎的剪影,如深渊般幽静的眼眸亮光乍现,掀起万般斑斓,又归于平静。
聆听着窗外雨声淅沥,把冰凉的顽石揣在心口。
顽石化作春水点点,滋润心房,刚抹上药的伤口似乎也不再疼痛难忍。
随之,意识恍惚,化为混沌一片。
年幼的威廉硕大的脑袋蜷缩在短小的脖子里,扁平的脸上,五官挤成一团,瑟缩发抖,无助地站在地下室的门口,粪便,食物,汗液的味道混杂着,随阵风冲入鼻翼,令人作呕。
五短身材的汉字推攘着把威廉踢进地下室靠近里面的铁笼子里。谩骂着,啐了口唾沫。
骂骂咧咧,“呸,老子弄的这批货,要是跑了一个,就弄死你!”
看守的人点头哈腰,谄媚地搓手,邪笑,“保准一个都不少。”
年仅5岁的威廉被克什米尔家族的政敌拐走,辗转沦落到了人贩子手里。
在角落缩成了一个球,稚嫩的面颊埋在膝盖里,“妈妈,爸爸……你们在那里?我……我害怕。”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没有滑落,喉咙哽咽。
爸爸说,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哭的。
第二天,那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狂躁地踹开笼子,随意掂起一个哭闹的孩子,拳脚如雨点般坠落,孩子的哭声与汉子的狂笑声交织。
威廉只能硬着头皮往犄角旮旯隐去。
那个消瘦的孩子,形销骨立,皮包骨头,污渍班班的面颊上眼睛闪烁,仿佛星辰大海,璀璨星空,空灵剔透。
他就在自己的旁边,灿笑着,晃了眼,是暖的。
威廉踌躇不言,把每天唯一的一个小小的黑馒头犹豫地塞给了男孩儿。
即使即将面对的是寒夜与饥肠辘辘。
男孩儿微弱地嘟囔着,左额的新月伤疤愈显苍白,“谢谢!”把一枚小小的青色石头从贴身的衣襟里拿出,郑重地放在了威廉的小手里,滑润温凉,沁人心脾。
暴打的场面宛如戏剧,此后每天清晨准时轮番上演。
终于有一天,轮到威廉了,他想尖叫,哭喊,喉咙却像黏住一般,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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