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遥,我好了。”他看着她也好,身上没有伤,就很开心,“我带你去樱花街吃蛋糕。”
他勾手,圆圆的脸蛋鼓鼓的,眼睛晶亮:“我今年可是有很多压岁钱,偷偷告诉你,我藏了一千块在我衣柜里。想吃什么,我请客。”他拉住她,“快走,趁你妈看不到你。”
他盯着那小小的人,意外发现她的眸子里满是陌生。没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就狠狠把他的手甩掉,跑到屋子里大喊:“爸爸,外边有一个人要拉我走。”
“谁?”有过一次,安华精神从没有放松过。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小胖子,安华扔了手里的棒球棍,欢喜地把他抱起来:“小家伙,终于回来了。大伯做了包子,赶紧进来吃。”
安华不说,他也不说。因为……安遥连他都忘记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性格开朗了许多,眼睛比以前更加清澈,只是没有他。
“白洛羽。”白洛羽瞥了她一眼,一口咬掉半个包子,再也不理她。
……
他怪她了很久。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一些专业词汇:“幽闭恐惧症”、“创伤后应激障碍”。
走廊里昏暗一片,白洛羽没有开灯。此时,万籁俱寂,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只有隔着门长久默默凝视和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或许他只需要安遥的一个拥抱就够了,可……她不会再抱他了。
转身之后,他似乎听到很轻很轻地一声:“白洛羽。”
竟然产生幻觉了。白洛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小羽哥,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白洛羽的脚步又猛然顿住。他愕然转身。
不对,这是安遥的声音。而现在的安遥,是不会叫他小羽哥的。
情急之下,摸到走廊的灯,可灯并没有亮,然后那扇门里传出一阵阵拍打声:“开门,白洛羽你在不在,好黑呀,我打不开门。头好疼。”
安遥靠在门上,一阵阵剧痛如洪水般把她淹没。零星画面虚无地漂浮在上空,她不仅痛,而且身上越发的冷。
她怕黑,怕她把她抓回去锁到柜子里。她很饿,会闷死的……
一波一波剧痛夹着类似悲哀的情绪从记忆深处涌出,她不知道能挺多久。
她看到一个模糊的人脸,拿着一根皮带:“为什么要哭,整天只知道哭,你卷子呢?”
安遥整个身子颤抖着,身临其境般,她不只是害怕,更多的是颓然、任何祈求都苍白无力。
“九十三,为什么考九十三。那七分呢,七分被你吃了。还哭,我让你哭,让你哭。”女人一鞭子下去。
疼,很疼,更多的是伤心,从内心深处钝钝砸下来。
画面一转。
她又回到餐桌上,白洛羽和她坐在一起,还有安华和白洛羽的父亲,几个人说说笑笑。屋外,雷雨大作,门突然被打开,一道人影站在门里,黑黢黢地影子蔓延,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揪着她的衣服回家,白洛羽扯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可她还是被带走了。
不知怎么的,她竟与幻想里的女孩感同身受。安遥捂着头,摸到一脸冰凉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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