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秦樵子不禁眼圈红了,低头沉思半晌,随即纠结地摇头道:
“大帅,非是俺老九犟筋头,于公,当年贴身护卫大帅的十铁血家将,是发了血誓舍命也要护卫大帅周全的。结果呢——”
“那一场血流成河的破窦建德之战,打到最后,连大帅都要亲率数十名精锐铁骑一马当先,豁出性命去冲窦建德大阵。一战下来,虽然天子很快就颁封大帅为翼国公,赏赐黄金百斤、帛七千段等大批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可是、可是大帅曾经那样无敌的身子,却在那一战,就因为我等十血骑跟迟了半步,致使大帅被窦建德一个飞戟重伤,从此彻底落下病根,这怎么不是我们的错呢?”
秦叔宝也红了眼睛,突然怒目而视地戟指骂道:
“老九,教你休得再提窦建德那一战,尔怎敢又来旧事重提?”
“那一战,若无我旗下万余将士浴血奋战,窦建德大阵又如何能因此动摇。那一战,在仅剩的百余骑之下,若无尔等拼死相随,我即便是万人敌也难逃一死!”
“早就与你说了几百次,尔等十血骑,死了十七个,只剩下你一个老九独苗。正是因为你们在本帅四周以血肉之躯挡住了无数明枪暗箭,我才在那一场最是险恶之战中活了下来,这是你们拿命换来的,还要我说多少次?”
说着,秦叔宝忽然怒不可遏,跳下车来,挥起手中鞭子,一鞭子抽在秦樵子后背上,张嘴骂道:
“你要躲着我就继续躲着我好了,只要你心安便是。但就一条,直娘贼,十血骑就你一个独苗了,你他娘的得给老子好生活着。活着,懂吗?”
秦樵子哆嗦了一下,忽然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秦叔宝怔了怔,抬起脚尖,忽然在他身上踹了一脚道:
“直娘贼,嚎什么?快快起来,速速带老子去瞧瞧你到底住在何处,住的吃的到底好不好!”
说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病体缠身,几个动作下来,居然已经喘气连连,扶着腰身喘息半晌,方才捂着胸口又道:
“娘的,老子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场几百余阵,屡受刀砍箭射,前前后后流的血加起来能有几斛还多,这样的身子又他娘的怎么会不生病呢?”
“同样的话,老子对陛下说过,对那不要脸的程咬金、罗士信他们也说过,更是对你说过不下百遍,全都不关你们的事情,全都不关你们的事情啊……”
秦樵子颤抖着手脚,爬起身来,透过模糊的双眼,余光中,忽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小小身影,远远站在山谷一角,顿时一愣,慌忙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居然是孟渔。
这个傻小娃娃,他、他怎么也会在这深山的荒郊野岭呢?
看见秦樵子异样,秦叔宝忍不住扭头也远远看了一眼孟渔,嘴里好奇道:
“怎么了老九,山里的一个野娃娃,莫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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