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不知是谁,就在孟府外砰砰地敲门。
打开一看,却是那日送孟渔回来的壮汉郑大壮。
“请问一声,你家公子可从山里回来?”
孟府现在也有门房了,是管家关望春前些日子在去塬上村之前,专门到集市上挖过来的,据说还是一个练家子,名叫刘德仁,就是年岁大了,已经不适合在江湖打打杀杀,于是就改做百姓家里的护院。
但是做了几家后,发现做护院也已经力气不济了,于是又退而求其次地改做了门房。
做了门房,这刘德仁才发现,门房虽然没有护院挣得多,但也有不少暗地里的好处。比如现在,若有客人到府上,又想提前知道点什么消息,手里就会有一些铜板塞过来。
捏了捏铜板,刘德仁笑了,马上变得亲热道:
“我家公子昨儿个就从山里回来了,你且委屈在门外稍候,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郑大壮笑着点点头,忽然不经意道:
“你去,你去,我等着便是。哎,也不知你家公子去山里一趟,拉回来什么山货。”
这话,可就有些犯忌讳了。
刘德仁面上笑了笑,却在一转身进了院子,脸一下子黑了下去。
直娘贼,老子收了你几个铜板,你就问东问西的,真将老子当做那种见钱眼开的下三滥门房喽?
嘴里正嘀咕着,一抬头,就看见马有根抱着膀子,靠在他的房门上,盯着他看。
刘德仁吓了一跳,赶紧冲他呲牙笑了一下。
自从山里回来,这院子里家丁中的头号人物,就开始吃错药似的看谁都像防贼一样,尤其是谁要看一眼后院,他两眼那道目光,简直比狼还要瘆人。
“老刘,一大早上的,谁来了?”
刘德仁摇摇头,灵机一动,索性直接道:
“马爷,第一天来关总管便交待,咱家公子喜欢早起睡个懒觉什么的。你看这一大早便有那棋馆的郑馆主着人拜帖,我这是通报呢,还是等等再说?”
马有根抱着膀子,扭头瞅了瞅后院,果然自告奋勇道:
“行啦,俺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客人,咱家公子昨日才回来,风尘仆仆的一路很是辛苦,教他晚些时候再来。”
刘德仁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盯着刘德仁出来院子,马有根才一转身,来到后院,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一眼就看见自家妹子,正睡眼惺忪地一个人打着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在后院那一亩三分地里,左看看,右瞅瞅,偶尔还会蹲下身子,盯着一棵植株上的嫩芽,一动不动看半天。
马有根看着、看着,忽然鼻子里就是冷哼一声:
这个傻妮子,自己一个人从暖和的被窝跑出来,这不是给人家腾地方正好更方便去亲近公子吗?
不行,以后得好生说说她!
马有根盯着马有菊,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才咳嗽一声,冲她招了招手。
马有菊似乎很不情愿一大早就看见自家这位兄长,一脸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哼哼道:
“又怎么了,哥,肚子饿了去找厨娘榆钱儿,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吃的。”
马有根顿时气结,瞪眼道:
“死妮子,俺就是你眼里的饭缸么?赶紧回屋瞅瞅,公子若醒来,说棋馆的郑馆主又着人来了。”
马有菊想都没想,直接看了一眼屋顶的日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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