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清明时,李渊哪里不知其中深浅,于是缓缓点头道:
“天子之戏,虽然不是军国大事,但毕竟也是圣人之物,乃从尧帝手中便一直流传下来的瑰宝。如此说起来,倒也的确不是任何凡夫俗子,说习得便能习得,然后就深谙此道,神童辈出的。”
“唔,罢了,孔圣人也早有言在先,棋虽小道,但自尧帝兴起,便是以小见大,以俗见雅,以人见性的匪夷所思之人间密戏,确也非寻常百姓人家轻易参悟到,朕此番用心,只能是归于圣贤之物,好似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慢慢期待之了!”
杨士清总算是彻底松下一口气,俯身再拜道:
“皇爷圣明,皇爷圣明。”
圣明?
李渊戏谑地扫了一眼杨士清,摇摇头,忽然看向太极宫方向,若有所思道:
“杨士清,那孟小子在客栈时,你可曾与之手谈过否?”
杨士清一听,顿时苦笑道:
“皇爷明鉴,那孟小子打从进了咱家百里客栈第一刻起,听人说了擂主座规则后,便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接着,便是一股脑的选人,出榜,又是广撒英雄帖,又是布置、收取大笔银子和赌资,最后是挑战、应战,一番忙乱下来,奴才终于闲了一些时,那孟小子已经一气呵成,所向披靡,拿下了擂主座。”
“到了那个时候,奴才有心无力,哪里还敢上去自取其辱,本来完成了皇爷多年夙愿正自高兴着,又何苦上前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呢?”
李渊一听,想象着当时盛况,不由得哈哈大笑,端起桌上酒樽便是一饮而尽道:
“你倒是一个聪明人,呵呵,倒也不枉跟着朕这些年的潜移默化。”
“嗯,如此算来,杨士清,朕倘若这时挑个好日子,将我朝出了一个围棋神童这件事说给当今天子听,他若也是一时兴起,教他的棋待诏与那孟小子战一场”
“你且好生给朕掂量掂量,是棋待诏棋高一着,还是孟小子初生牛犊不畏虎,将那天下第一的棋待诏挑落马下?”
不知为何,杨士清闻言,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直起身来,满面红光道:
“皇爷,那棋待诏皇甫苏文的棋,奴才承蒙皇爷厚爱,也曾跟着皇爷在侧认真看过几局。老实说,他天下第一,的确浪得虚名。”
“不过皇爷,等到奴才将那孟小子一路拿下擂主座的十局棋、不”
杨士清说着,忽然又想起那日孟渔中途休整日,自己跑出去又自己搞了一场赌外之赌,又狠狠地另外赚了一笔银子,马上又改口道:
“其实应该算是有十一局棋,奴才即便棋艺不精,但好歹也是入了棋品的最末等棋士,就算再过眼高手低,但棋好棋坏却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皇爷,倘若皇爷真有心,弄出这样一场围棋大战,那可是今年我大唐一等一的盛世啊!”
李渊一听,不觉兴趣更浓,原本顺嘴一说,现在倒一下子当起真来,盯着杨士清,双目炯炯道:
“少说废话,你就直接告诉朕,倘若秦王接招,他带着他的棋待诏皇甫苏文过来,朕,也将那孟小子传召而来,朕与秦王这个当今天子的儿子,到底谁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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