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在成王走了片刻后回了永和宫。皇帝重新在榻上躺下了。见他进来转头问道:“有消息了?”声音明显带着倦意。
喜公公边上前伺候,边和皇帝回禀道:“陛下,下晌殿下在柳县附近被一伙人行刺了。”
皇帝摆手道:“这个朕知道了,就没其他的了?他今天压着的火气可不小,以前也不是没人行刺过,也没见有这么大火气呀。”
喜公公想了想,恍然道:“陛下,这还真有点其他事。陛下应该也听说了许尚书府嫡长女的事了。殿下被行刺时,这位姑娘被伤到了。”
皇帝好奇的一手支头,半抬起身道:“你是说阿璿生气是和这姑娘有关?”
喜公公点点头。
皇帝重又躺下,半晌道:“阿璿这是动心了吧,可能自己还不知道呢。老喜啊,这姑娘怎么样啊?”
喜公公摇头:“老奴也不知道,据说以前也不怎么出门。不过能入殿下的眼,想来是不差的。”忽然眼睛一亮道:“长公主不是快要办冬日的赏梅宴了吗,您看,不如让长公主帮着掌掌眼?”
皇帝想了下叹了声道:“也好,你去皇姐府中跑一趟吧,想来这事若是能成,阿姐也不必一直心怀不安了。”
喜公公满脸笑意的道:“哎,那老奴这就去跑一趟。”
皇帝摆手道:“明日再去吧,不急着一时半会的。”
喜公公把被子给皇帝拉好,笑着应道:“哎,那老奴就明天去。”
过了好半晌,喜公公听皇帝模糊着喃喃低语道:“情深不寿,就怕到最后阿璿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喜公公看着皇帝慢慢睡熟了,也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一夜,上幽城许多人家都听到了马蹄震动呼啸的声音,都在心里吸了口气,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估计这暗流涌动的京城又要起风波了。
城西的一处大宅里,一个阴沉的男声在内室屏风后传出:“禁林那边的财物都转移出去了吗?”
外面候着的人带着宽大的兜帽,遮住了面目,问道:“为了不惊动寺中僧人香客,目前只转移了一半出去,不过山后的通道打通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转移出去。”
男声吩咐道:“加紧运出去,有碍事的就杀了。”
兜帽人应声道:“是。”
兜帽人告退到门口,听到身后男声阴恻恻的低笑出声:“李珽,没了这些财物,我看你拿什么坐稳皇位。”
这时一黑衣男子脚步匆忙的进了内室,兜帽人脚步缓了缓,听到里面回禀道:“主子,大事不好了,成王带兵围了万佛寺。”
“哗”、“啪”声音传出,屏风后男人一把挥掉桌面上的东西,怒声道:“李璿,该死!”抬头怒视屏风外道:“发生了何事?李璿为何封寺?”
屏风外男子瑟缩了下回道:“娘娘安排人下晌在柳县行刺成王,可能留了痕迹,激怒了成王。”
屏风后男子深吸了口气,压下上涌的怒气问道:“那她人呢?”
屏风外男子跪在了地上,抖着声音道:“娘娘去了万佛寺见主持大师未归。”
“混账,混账,你们这些混账,怎么就不知道拦着?”屏风后男子一脚踹向桌案,怒不可遏。
跪地男子心里苦笑:“那也得他们能拦得住啊。”
屏风后男子似是也知道不是他们的错,静了静,揉着额头,厉声吩咐道:“多调派些人手,不惜代价尽快把她救回来。”
“是。”男子起身匆匆出去了。
“侯爷。”屏风后男子高声叫道。
兜帽人快步进了屋,躬身施礼。
“刚才的事,你都听见了。”屏风后男子目光暗沉的盯着屏风上一处。
“听见了。”兜帽人回道。
“把人都尽量撤回来吧,剩下的财物估计没时间转移了。”男子坐到椅子上,紧闭双眼,语气沉沉的吩咐道。
“是。”兜帽人匆匆走了出去。
“嘭,”屏风后男子一拳砸在桌面上,眼睛发红的怒声吼道:“李珽,李璿,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万佛寺修建在上幽城北门外青屏山山腰处。
山脚下,两百精锐铁骑轰鸣而来,浩浩荡荡,为首的黑色帅旗上金黄的“成”字,在暗夜中似是有光芒流动。
这是直属成王的黑甲骁骑,个个以一当十,纵横辗转大胤边关数年,经历无数血火洗礼,攻陷京都,让先瑞王与皇位失之交臂的精兵强将。片刻间占据了万佛寺门前山道。
尘土飞扬中,五千北郊大营的精兵,迅速包围了以万佛寺为中心的几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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