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被顾远亭吓了一跳,然而顾远亭力气大,不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将她拉进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中。
围着篝火跳舞的有男有女,草原人性格开朗奔放,毫不羞涩地载歌载舞。云婳初时还有点拘束,在这种氛围中,在顾远亭的带动下,也渐渐放开了手脚,跳了起来。
顾远亭吹嘘得果然没错,现在赣康族的舞他也跳得有模有样,姿态潇洒。云婳一边观察着他的舞姿一边学着跳。
云婳唱歌水平一般,但是身体柔韧性协调性好,跳舞倒是个好苗子。以前被关在内院不能出门的时候,孟李氏也教过她舞蹈,有些底子在。因此没过多久,云婳就跳得有模有样了。
云婳长得漂亮,比一般女子高,身量和普通男子差不多,身材苗条。她在篝火中起舞,姿态轻盈优美,柔韧的肢体仿佛蕴藏着无限活力。由于常年习武,她的舞姿比一般女子多了一股英气,却比男子妩媚,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云婳随着人群围着篝火跳舞,笔尖上渐渐渗出汗来,火光照耀下晶莹剔透,衬得脸色红扑扑的分外好看。顾远亭跳着跳着,动作幅度小了下来。他盯着云婳全身上下仔细观察,若有所思,同时心里渐渐有异样的感觉升起。
自从家门巨变后,一直在逃亡,云婳没有时间悲伤,没有资本颓废,一直将痛苦深深压在心底。今天在草原上,云婳拼命地燃烧着自己,仿佛是要借着这酒、这歌、这舞,发泄出沉积已久的郁气。
正跳着,身旁忽然多了一个高大的影子。云婳抬头一看,却是穆重山。穆重山朝她一笑,在她身边跟着人群一起跳舞。见到镇南王也加入进来,人群跳得更起劲了。
云婳觉得穆重山好像有点紧张,束手束脚的样子,便朝他笑了一笑以示鼓励。结果发现他跳得更紧张了,连错了好几拍……
第二日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启程向干歧奔去。第三日中午,便到达了干歧。
干歧在十多年前被攻破后,已成为镇南王府在草原的统治中心。虽然草原城池的规模、精致度、繁华度不能和内地的相比,但是粗犷野性,别有一番风味。
云婳进入镇南王府后,一路走,一路好奇地观察着这座原先的凉国皇宫。她伸出手摸过粗糙的宫室墙面,摸过石雕的巨大兽像,摸过绣着各种凉国神祗的毛毯,想象古雁以前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玩耍的。然而眼前守卫的、来来往往的人都已经是北武人,里面的各种器皿用具,也都已经是北武的样式。
物是人非啊,云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满脸萧索。云婳感到有道锐利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转身看时,暼见顾远亭脸上肃然的神色一闪而过,转眼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严肃神色只是她的幻觉。
云婳笑道:“难得看你有这么安静文气的时候啊。怎么忽然变正经了?”
顾远亭笑嘻嘻地说:“没来过皇宫,被王霸之气给震慑住了。”
穆重山微笑着对云婳等人说:“你们是我的贵客,到了我家不必拘束,就当自己家好了。这里有赤焰军守卫,很安全,你们在这里,除了书房外,可以随意走动。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现在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且等我一等,我忙完了就陪你们一起去逛逛干歧城。”
顾远亭眼中隐有寒光闪过。他伸了个懒腰,大大咧咧老实不客气地笑说:“嗯嗯,一定当是自己家!”
云婳推了他一把。穆重山却是不以为意,笑笑施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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