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楠问：“王爷似有什么心事？”

穆重山问陈季楠：“一位女子主动要与一位男子结拜为兄妹，是为何意？”

陈季楠顺口答道：“就是想和他做兄妹啊。”

穆重山发愁。

陈季楠瞄瞄穆重山脸色，改口道：“也可能是女子害羞，想换种方式亲近，拉近距离。哥哥妹妹听起来多甜啊。”

穆重山的脸色好了一些。想了想又问：“王真人那日曾说，我八字硬，命犯孤星，普通女子抵受不住便会夭寿，除非是碰到一个同样命硬之人。你可有印象？”

陈季楠脸色变幻，应道：“嗯。可那道士还说若娶了命硬之人，虽然不会夭寿，但两个命硬之人相冲，会让家宅不宁。臭道士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想让您娶妻呗！”

穆重山忽略陈季楠后面恶劣的评论，继续说：“若是一个因出生就克母而不得已一直以男子身份长大，成年后又遭遇抄家灭族之祸的女子，是不是已经算命很硬了？”

陈季楠沉下脸说：“您不会是在说孟云婳吧？她可是别国大将之女！孟岳峙虽死，影响力尚在。她和齐青岚关系又那么密切。您私下和她、和齐青岚交好都没有关系。您要是明着娶她，那可是会引起朝堂上下非议和陛下的猜忌的！更何况她还涉及到凉国皇族……”

“不要说了！”穆重山打断他道：“不是让你别再提起凉国皇族的事了么。孟云婳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就好，万不可放在嘴边，免得给她惹祸。”

陈季楠说：“陛下已经很忌惮您了，您要是娶了她，那不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御史那里送么？”

穆重山豪气干云地冷哼一声，朗声道：“娶一无家可归的女子而已，又没有做什么有损国体的事。我穆重山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不怕御史弹劾小人构陷！我镇南王府铁骨铮铮，何时连娶妻都要看他人脸色了！”

陈季楠苦心劝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王爷不得不防！再说，王爷您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声誉，也要为孟姑娘考虑考虑。”

听到会对孟云婳不利，穆重山气势陡然一降。

陈季楠看着穆重山的脸色说：“孟家本来就是因为与我国私通的罪名被下狱。如今若孟家姑娘嫁了我国镇南王，天下人会怎么看孟家，还会相信孟家是冤枉的么？就算日后齐青岚继位，帮孟家翻了案，只怕也会有人说是齐青岚偏私。如此一来，孟家真是百张嘴都说不清了。届时，您又置孟姑娘于何地呢？”

穆重山脸色变得煞白。

陈季楠再补上一刀：“再说，人家孟姑娘愿不愿意嫁您还是两说。”

陈季楠小小声地补了一句：“不是都已经认了您做兄长了么……”

穆重山耳目清灵，这句小小声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呆了，眼中一片死灰。

陈季楠心下不忍，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王爷要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手，干嘛非得盯牢这一个。莫要听那臭道士胡说！就算您介意，大可另找一个同样命硬的人。天下之大，找几个命硬的女子出来还不容易。”

穆重山疲惫地挥挥手，说：“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

陈季楠无奈，只好告退，心下为自家王爷感到心酸。王爷多好的人啊，偏偏命犯孤星。难得遇上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不但不能娶，怕是连表白都不行。为什么好人命都那么苦呢，连尊贵如王爷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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