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忙活,两人总算来到了鬼市。
宽阔的街市两旁,有地摊儿,也有搭着架子售卖的,一字排开,昏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蹲在地上的、站着的、交易中的、只是趟鬼市的,好些鬼魂,与其说这些是鬼魂,倒不如说是人。
这些魂魄,无论贩夫走卒、还是闲散游客,全都面无表情,目光空洞,一张惨白的脸,在萤火之光映衬下,着实有几分吓人,除此之外,与常人并无异样。
两人路过一处客栈时,梦一男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两眼发愣,直勾勾地望着里面,脚下纹丝不动,圣女回过身,伸手拉了一把梦一男,梦一男回过神,满脸迷茫。
“发生什么了?”圣女低声问。
“奇怪,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刚才,我脚下像是绑着一块千斤巨石,无法迈开步子。”
“我刚刚停下来,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接着从里面冲出一个灰影,迎面朝我扑来,到了跟前,又消失不见了。”梦一男说道。
“看清脸了吗?”
“没有。”
“这间客栈,白天,是人在打理、收拾,只要子时一过,便要由鬼来做主,连客栈的名字也会更换。”圣女解释道。
“这阴阳客栈,到了白天,就不是这个名字了?”
“是的!”
“那它叫什么?”
“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阴间人,不过问阳间事,这是规矩,否则就越界了。”
“这规矩,是谁定的?”
“上一次阴阳之战过后,双方共同定下来的。”
“如果不遵守规矩,又如何?”
“那就要看,违反的是什么规矩,一般的要接受对方的任何惩罚,而自己一方也会受到牵连,如果事情很严重,很有可能再次引起阴阳大战。”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梦一男回过头,朝客栈里张望了一下,转过身便消失在了拥挤的鬼影中。
这鬼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时,能延伸出去三四里地,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派阴森森的气氛中,也有几分繁华,小时,又仅有两边的门头房开门做买卖,市面上一片冷冷清清。
梦一男紧追慢赶,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一片开阔地,几只似驴非驴、似马非马的牲畜拖着长长的脖子,在地上吃着一大丛凌乱的杂草,这里是东市口牲畜行。
一路走来,除了几个擦身而过的鬼魂,下意识地嗅了几下鼻子,随后就被梦一男衣衫上的汗臭醺开了,倒也没有什么事,一时间,梦一男脑子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有些随性而为。
圣女走上前,刚伸出手去,准备与牵着牲畜的一个鬼魂比划买卖,出于好奇,梦一男却先于圣女之前,摸了一下近前的一头牲畜,牲畜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一回头,吊睛白面,龇牙咧嘴,而地上凌乱的“杂草”,竟是一堆人的手脚,吓得梦一男一声大叫,滑倒在地。
顿时,狂风大作,一转眼,几只牲畜、和看护的鬼魂全都消失不见了,空旷的地上,只有一堆血淋淋的手脚,在月光照耀下,令人头皮发麻。
“看来,文的不行,只能来武的了。”圣女说道。
“都怪我。”梦一男一脸尴尬。
“算了,我们去刚才那家客栈。”
圣女回过身,朝来时的路走去,梦一男紧随左右,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番穿梭,两人又来到了这间客栈门前,圣女左右看了看,举步向前。
店内,小二一脸稚嫩,脸色发白,肩上搭着一块灰布,忙里忙外,只是脚步僵硬,行动明显有些迟缓,掌柜是一对夫妻,男的算账,女的打酒,黄泉之地,竟也双宿双飞,做一对亡命鸳鸯。
圣女走上前,向小二比划了一番,而后,朝柜面上扔下一枚怪异的暗绿色铜板,掌柜一见这枚铜板,双眼放光,在身上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放在手上,仔细看了起来,像是爱不释手的样子,小二躬身领着二人上楼。
到了客房,圣女又向小二比划起来,最后扔给他一枚一模一样的铜板,小二接过铜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好似欢天喜地的样子,临走前,再次向二人躬身行礼。
“这间客栈有问题,明明客房没满,掌柜却说只剩下这一间房。”店小二走后,圣女俯耳窗棂,仔细探听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你刚才给他们的,是这儿使用的钱吗?”
“你见过做买卖的生意人,收了客人的钱会如此高兴?”圣女反问道。
“看着也不像。”
“对他们来说,这比钱珍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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