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犯下谋逆的大罪,虽以身死但仍是在死后被宣诏废了后位,最后是以普通妃子的葬礼规格入葬,她的棺椁被安置于远离祖宗皇陵的一处独陵,并被下令十年内不准祭拜。如此的处决方式,对于死去的废后罗南姬来说,是她感受不到的痛,亦是她感受不到的耻辱。
从前带给家族无限荣光的罗南姬,想不到死后却是带着谋逆的大罪走的,她不仅是摧毁了自己,更是给她的母族带来了如枷锁一般禁锢在他们身上的耻辱,不管是血亲还是外戚,罢免的罢免,驱逐的驱逐,即便是留在了都城的,日后也怕是再难得到主上的重用。
所有事情的发生与走向,总是带着仿若宿命般的嘲讽,在被关进澜幽庭的这些日子,叶宁确是想通了些道理,得知罗南姬薨逝的消息后,她的内心是平静的,无悲亦无喜。
她曾无数次的回忆和罗南姬之间的过往,她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这个问题叶宁真的想了很久,直到罗南姬死后的第二日,主上来澜幽庭见她。
主上来澜幽庭,只因为他从罗南姬那里知道的真相,让他被愤怒围绕的心无法安宁。
“本君待皇妃如何,皇妃竟全然体会不到吗?”
“华服披身,珠金点翠,万般龙宠于一身,怕是这王宫之中无人不知主上最宠爱的妃子是谁吧!可是主上,这一切都非我所愿!宫中的荣耀非我所愿,主上的宠爱亦非我所愿!入宫,非我所愿……只因我无法违背我的父亲。”
“好一句非你所愿!说起来,皇妃到底是在抗拒本君!抗拒到放弃为人母的资格,本君更是从未想过,皇妃竟也是个不择手段之人!而这些不择手段,都是源于对本君的……恨吗!”
“是!”
这一声,声嘶力竭的回答,夹杂着叶宁心中所有的痛苦,她厌恶这王宫里的一切,却唯独无法厌恶那个人,哪怕他是主上的儿子。
叶宁至今都记得,她初到王宫献舞的那个晚上,那人看向她时,他那双清澈又温和的眼睛,仅一眼,便是让叶宁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可也是那一夜她才知道,父亲带她入宫原来是要将她献给主上。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念那个人,既是越陷越深,心中就越来越恨,如果不是入宫为妃,或许他们还会在别处相遇,可能是一场寻常的宴会上,又或是一场马赛上,可是没有可是,她成为了他父王的妃子。
“你恨本君?为何?你是如此,南姬亦是如此!为何!”
“罗南姬,罗南姬……主上,罗南姬因爱而恨,与我不同,因为我,从未爱过你!”
从未……
“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殿内,却仿佛是一声哀叹。
叶宁脸上的印子红的刺目,她却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冷冷的开口。
“主上,你可知罗南姬为何恨你?”
主上无言,叶宁又道:“她曾爱你入骨,主上却是让她一次次失望,将她对你的爱与期待一次次踩在脚下,而在与她争斗的这么多年,恰好这些都是我用来刺伤她的利剑!”
“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和任何人斗……因为她死了!至于你,本君从今往后不会再来见你,你,就在这澜幽庭,好生渡过你的后半生吧!”
罗南姬死了……
叶宁望着院子里已经枯死了的花草,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叹。
夏天的美丽,终究是躲不过秋天的到来,该走的,始终是无法强留。
云琅,阿宁终究是与你无缘,唯愿来生,能早些遇见。
清早晨光泛着丝丝凉意,初尘早早的就醒了,看着身旁尚且闭着眼睛的莫颜,他看起来应该是还在睡着,初尘轻手轻脚的打开车门,随坐在了驾车的车板上,前方放眼望去是一片花田。
他们进入巫林已有两日,但是仍旧是看不到路的尽头,这里仿佛是比之前的那片雪域还要广阔,尚且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莲幽坳。
自打离开都城后,初尘便觉得她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明明已是入秋,可她确是刚刚经历了寒冬,眼下又进入了早春,以至于现在她都觉得自己就要分辨不清四季了。
“醒多久了?”
初尘听到莫颜的声音后回头:“没多久,莫先生睡的好吗?感觉你这几日睡觉的时间变长了。”
“可能,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自从雪域之地出来后,那股莫名的力量便无法再控制莫颜的内力修为,所以当他们刚离开那片雪域之时,莫颜的内力修为就逐渐恢复了,只是现在他的身体尚且有些虚弱。
“莫先生,我们还要多久才可以到?”
“大概还要三日的时间。”
“莫先生,我想问你,银阙最后和你分开时,当真没有托你带话给我?”
莫颜知道,算时间现在周府周老爷和四公子周浮苏应该已经被无罪释放了,只是周银阙,却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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