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还在和夷则尬聊,濛昼见学生们放完烟火还不肯走,扎堆打闹嬉戏,生怕他们到处乱跑生事,远远地就大声吆喝他们回去睡觉。
可是,小孩鲜少来过后山,又难得出来放风,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自由新鲜,哪会肯乖乖回去。几个胆大的新生还往阴暗无光的黑风林的方向跑,看来他们入学考试没被树妖妖调戏过,今晚要亲自送上门陪睡了。
濛昼忙念了对他们禁步诀,把他们固在原地,瞬移到他们身边,然后赏给每人一个暴栗,没好气地说:“干嘛呢,我的话是废话吗?不回去睡觉,想跑哪里去?”
五个被当场抓包,浑身上下只剩一张嘴可以动,也不敢冒犯濛昼,有气无力异口同声道:“学生不敢。”
“不敢就给我回去睡觉。”濛昼解了他们的诀,领着垂头丧气的五人朝陈冬寅和王箬聚集的方向走去。
男学生蔡阙言好奇心极重,被濛昼勒令回阁住后,满脸懊丧,后悔自己刚刚怎么不跑快一点,说不定现在就可以跑进黑风林,听说里头有许多妖魔鬼怪,有吃人的大嘴花,贪恋美色的树妖妖,会发光的花蝴蝶,关键还有不会化的雪人,他越想心里越是痒痒,走着走着就掉到最后,瞄着濛昼不注意,这厮竟然鬼头鬼脑地调转回头,想要独自一个人闯黑风林。
可能老天也不想细皮嫩肉的小男孩蔡阙言把自己送到树妖妖手上,他才往回走了大概有半里路,就瞥见在十几棵柳树下,茂密的青草中隐隐约约有白光闪烁,基于对大自然求知欲,他一步步走近,先是看到几十来条有一拃长,通身亮着银光的光履虫,它们不知道围着什么东西正吸得开心,蔡阙言画了道符,驱散光履虫,待虫散后,他蹲下来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凑上去一看,麻痹,猝不及防是一张爬满腐蛆,流脓腐烂的脸,一条硕肥的蛆蛆正从怨恨瞪着的大眼睛爬出来,蔡阙言吓得“啊啊”大叫,喊出来的话都成了家乡方言:“死……死!!……晒!!……人!!……啦!!”
蔡阙言连“啊”了好几声,把濛昼的魂都惊没了,没听清他到底在喊什么,拔腿往他这边跑,学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回过神来才跟濛昼跑过来。
濛昼施了术,变出火把,照亮幽暗僻静的柳树林周遭,看到惊慌失措惊坐在草地的蔡阙言,刚想骂他两句,不曾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具尸体,且是只有七八岁的男童,没有穿衣,浑身**,肿大的肉已经腐烂,从头发丝儿到脚脚指盖密密麻麻布满蛆虫,但是奇怪的是居然没有臭味。
相比蔡阙言的惊叫连连,濛昼的反应要冷静很多,她不过是看到这么多的虫,刺激得寒毛都竖起,接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地来了一句:“呜哇,原来是死人了。”
夷则和白无常听到惊叫,袖一挥就到这来,学生也接二连三地跑过来,他们看到尸体的尊容,无不惊叹一声“卧槽”。
丘玉慧和盛岫岫几个女学生胆小的,瞄了一眼就直说不敢看,冲击太大,直呼恶心,害怕晚上睡不着,做噩梦,都嚷嚷着要下山回十三阁去。林莳跟黄扶幼两朵奇葩拼命地往前凑,要不是珂珠和籁籁拉着,她们巴不得去趴在男童身上好方便观察其腐烂肿胀情况,方便的话再抓上两条蛆蛆,回去好深入研究。
腿软的蔡阙言抬头见到凶神恶煞的白无常差点又给吓晕过去,濛昼赶紧叫冬寅和瞿溪扶到一边去,省得在这碍手碍脚,陈瞿两人架起瘦弱的小不点,看到王箬孤零零地坐在远离人群的空地上,两人一合计就把人扔给了他,蔡阙言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王箬的手,生怕他也跑了,含含糊糊地一直说:“师兄,我怕,师兄,你陪我吧。”
王箬死挣开他的手,挪了挪屁股,嫌弃道:“你们还真应该回去睡觉,就一个死人,就吓成这样了,还想跑去黑风林,里面的东西可比这可怖百倍。”他今晚累了,对脏兮兮的尸体兴趣不大,没有凑上去看,才自己寻块地闲坐,等夷则放话让他们走。
事发突然,学生都围着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场面一度混乱,夷则马上出来控制场面,“你们不要围在这里,冬寅和瞿溪你们两个把女孩子送下山去,如轻和拾方你们同他们一道,去请清风仙人来,”他思虑了一下,蔺凰可以帮忙辫清死因,可这个时候怕是回蓬莱去了,为今之计得将尸体带下去,于是他又道“再找方白布,一同带上来。”
“男新生也跟着走,不要再这里乱晃。”濛昼加了一句,人多手脚杂不是什么好事。
一通赶后,终于是少了一些人,有些学生不想走的也被濛昼轰走,她点名留下五六个男学生,王箬不幸在列。
“师姑,你有毒啊,我都这样了,还留我,我想回去睡觉!”王小爷折腾了一天,又困又累,牙疼的同时,又被蚊虫咬得浑身发痒,挠出十几个红包,已经烦躁到了极限,他是个富贵命,蜜罐里长大的,受不得这么些累呀。
“我是给你机会历练,胆敢抛尸在我们泓崖后山,一定是非一般的人才,你不是一直自诩聪明过人吗?你应该把握住机会惩奸除恶,扬名立万才是。”
濛昼的一番歪论把王小爷气得暴走,其实她刚刚留人是随口乱叫的,想起谁的名字就叫谁,第一个直冲她脑门的就是王箬,要怪就怪他自己平时出现在她跟前的次数太频繁了。
夷则在尸体周边画结界,将现场护起来,吩咐学生轮流看守,他溜达一圈后,莫名其妙地绕去河边,月出东山,河面波光粼粼,夷则一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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