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阴时亥月,人定交阴阳,蔺凰明白那道华光是怎么回事了,他将事情知会蹲在屋檐边的赵白,他会在这儿,全因东边屋顶能纵观全局,赵白这边的戏还没看完,就恋恋不舍地奔赴芙蓉镇救人,提盈见他走了,也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匆匆地跟着赵白跑了。
小风风忧世怆然,以过来人的身份,规劝雪狼:“仙道之法,不是这么求的,戕身损寿的行径,毕竟不为上界所容。”
见陆清风又作出忧天悯人的姿态,雪狼狂躁不已,忽然龇嗷一声,向胡如轻扑过来,胡如轻不幸被扑倒,它的两只前肢顺势将胡如轻的双手死死压过头,使其不能御剑,转眼间獠爪已经嵌入进他的手背肉里,胡如轻肉疼的厉害,眉毛都拧在一起了。
濛昼见局势不对,拿缨枪往雪狼腹部用力一掷,这一招丢慢了,雪狼隐身逃开,四处不见踪影。
再出现时,是在黄扶幼身后,雪狼已经再次幻化为人形,这次是俊朗少年貌,他趁扶幼不注意猛然抓起她未梳成髻的长发,还将长发在修长的四指绕了绕,强硬地往后一拽,恨不得把这顶柔顺的头发揪下来,瘦怯怯的黄扶幼被他拉扯着,就像木偶人般,一提一拉皆被钳制,她竟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少年斜睨了屋顶陆清风一眼,又见蔺凰脸色镇静如常,清秀的脸上扬起诡媚的笑,对黄扶幼说着毫不客气的话,语气尽是调笑:“看来你也不过尔尔,你长得细嫩,一定很可口。”
黄扶幼当时只是感觉头皮发紧,仿佛回到幼时在家,她母亲每日清晨给她梳头束发的时候,简直了,手法一模一样!把她的头发当草,揪啊揪啊,扯啊扯啊,那叫一个狠。
她余光瞥见那人长得儒雅,没想到欺负女孩子的手法如此小人,心里对他大打折扣,心里不爽,嘴上也是不饶人:“靓仔,我七天没洗头了,一头的头油味,你就这么喜欢?”
那人不回话,反倒是加重了手劲,黄扶幼整个头都往后仰,也老老实实不敢再多说半句,胡如轻双臂皆伤,握不住剑,没法搭救,王箬帮胡如轻检查伤口,顾不上她这边。
这胡如轻刚出险境,黄扶幼又入狼口,濛昼真的要累死了,连缨枪都舞不动了,对着屋顶的蔺凰有气无力地商量道:“蔺美人儿啊,自己的徒弟就自己救吧,让我歇歇。”
蔺凰闻言,反倒是转身坐在屋脊上,此举把众人惊到无语,黄扶幼不是他最疼爱的内徒吗?
就连黄扶幼自己也在想,她师父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见死不救?!不过她转念一想,要她师父出手,确实不妥,本来五对一,就已经过分了,再来个上神打小妖,更会被三界人诟病,况且她师父有禁欲系的通病——毛病多,一个是洁癖,而且是精神,刚刚雪狼变成九头怪时,一直在朝他们几个吐口水,蔺凰看都不看一眼,因为他不能忍。
还有一个是只要不超他的底线,就不会出手,他非常不喜欢与旁人有接触。
濛昼望望屋顶那两只,再望望周围人,心里mmp,脸上笑嘻嘻,哄着黄扶幼:“扶幼,那你先忍忍哈,师姑得歇歇。”说完,真的就没下文了。
王箬更绝,他边帮胡如轻包扎伤口边说:“莫慌哈,你先背背九歌,待你背完,师姑也歇好了,我们就来救你。”
黄扶幼:???
楚辞中的《九歌》共十一篇,等到她一篇篇背完,天都亮了,她也凉了。
一个推一个,藏在黄扶幼袖中的炽翎锦帛可呆不住了,自己从袖中窜出来,往少年身上缠,灵活飞动,将他的手往后捆,又束起少年的脚,少年眨眼间又幻化成狼身,与炽翎纠缠在一块,濛昼抓住机会,拎起缨枪,将被炽翎捆住的雪狼一顿乱打,然后使出破水谣,将其封进巨大的水球中,她将水球冰封起来,压缩成琉璃球大小的冰球子,丢给王箬,王箬又丢给落拾方,落拾方没接住,给砸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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