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阳一觉醒来,撩起窗帘,拿起床边的手机一看,竟睡过了时间,已经9点了。她赶紧下床,将床上用品卷好装进一个大袋子里,然后急急出了门,坐公交车往她和施华丽住的房子奔去。
这些日子她已经断断续续用零星的白天时间将大部分衣服、杂物和书本都打好了包,约了11点的出租车,只需要将行李搬下楼就行。来的时候是4个箱子,现在还是4个箱子,只额外多了一箱书。
欣阳进了房间,叫着施华丽的名字,却没有人应。她想起今天是周六,施华丽一定是去会计师事务所帮忙了。她之前没有把搬家时间告诉施华丽,心中为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感到懊恼,寻思着只能搬好家再来一趟,还可以邀请施华丽去她的新家坐坐。
欣阳将自己那些还散落在房间各处的用品收拾好,分门别类放进了几个箱子里,又将一些过时不要的学习资料和购物单据之类的集中了撕掉,然后下楼倒了垃圾。忙乎完终于可以坐坐歇着,她没吃早餐,腹中饥饿,在桌上找到些面包,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看看时间竟已经10点半了。
她吞下嘴里的面包,顾不上再歇一会儿,开始将行李一件件地往楼下搬。
欣阳的行李要从三楼拖到一楼。箱子每下一层木台阶,就“咚”地一声响。
最大的一个箱子先拖到了楼下,欣阳舒了一口气。她马不停蹄又转回楼上去拿别的行李。平时缺少运动的恶果体现出来,拖着第二件行李下楼时,她已经是气喘吁吁。
到第三件行李开始往楼梯下走的时候,却发现箱子拉杆有点问题,她拉着往下拽,一不留神,箱子的一个轮子狠狠磕在她的脚踝上。
欣阳的脚踝骨头被箱子磕得生疼,她扶着墙站了一会儿,不能走动,只好慢慢坐在楼梯上。
她发了一会儿呆,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和IP卡,打时辉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欣阳眼睛红红地说:“今天我搬家。”
时辉语气匆匆地说:“搬好了把新地址告诉我。”
欣阳说了声“好”,看着旁边的箱子,茫然地说:“我自己搬那么多东西,好辛苦的。”
袁好忽然语气烦躁:“还不是你自找的!我离得那么远,也帮不了你。”
欣阳想说什么却失去了说的欲望。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忙你的去吧,不说了。”
没待时辉再说什么,欣阳挂了电话,坐在楼梯上继续看着一地的行李。
总是这样的,她想的是A,时辉以为的是B;她想的是让时辉安慰一下她,而时辉想的是她需要一个能为她搬行李的男人。
她自己选的路,辛苦就辛苦,她认了,她不怕,疼痛过去了她还会前行,一点外伤算什么,只不过因为磕的是踩在异国的脚上才勾起些许心酸。可是她终归平凡,她也会盼着一句鼓励让她重新抖擞起精神,可是......她不知道这是时辉的问题,还是所有男人的问题。他真的了解自己吗?她想要的,他就是不知道,或是没有兴趣去想。
欣阳失神地揉了揉脚踝,似乎也没那么痛了,她正想慢慢站起来继续拉行李,电话响了。是不是时辉良心发现?她心里微微一跳,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却是个美国的号码。
“在干嘛呢?”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欣阳一听就知道是中秋节见过的温旭,他的声音辨识度很高,况且在美国只有这么一个自以为可以对她这样说话的中年男人了。其实到目前为止,在她的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欣阳不想让温旭感觉到自己很熟悉他,明知故问:“请问您是哪位?”
温旭沉默了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听就是故意的。
“真挺伤心的,看来你转头就把我忘了。”温旭慢悠悠地说。
欣阳看了看手表,已经10点50分,她没空听温旭慢慢磨,周六的早上他大概闲得发慌,可自己还多得是要操心的事儿。
欣阳爽快道:“哦,是温先生吧,您有要紧的事情吗?我正好在忙些事,您看我稍后回复给您可以吗?”
温旭没有轻易挂电话的意思,继续说:“是吗,在忙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欣阳心中觉得他无聊,并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在找借口敷衍,干脆直接了当说:“温先生,我正在搬家呢,确实有点忙,不好意思啊。”
温旭方才懒散的声音却一下子明快起来,迅速问:“搬家?有人帮你搬吗?”
欣阳站起身子,轻轻转转磕痛的脚,她没有撒谎的习惯和本事,眼下心思都在脚和行李上,也腾不出心思来去琢磨怎么回答,只简单地说:“干嘛要人帮?又没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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