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修改的尺寸,欣阳出了店门,继续毫无心理压力地在各家专卖店进进出出地闲逛,店员并不上来招呼她,这让她感觉很好。
她想给时辉买点什么。时辉已来过电话,问清楚航班到达时间,约着在入境口岸的这一边等她。
预算也就只够买条领带了,她在圣罗兰专柜的各种格子、斜纹和碎花领带中反复拣选,莫名看中了一条印满各色小蝴蝶的领带,她知道时辉不大会喜欢这种花里胡哨且毫无阳刚之气的图案,那有什么关系,自己喜欢就可以了,那些蝴蝶在深蓝的丝绸上如同向自己迎面飞来,与其他毫无生命力的领带完全不同,像自己不曾变过的随时涌动的情感一般翩翩起舞。
2天后坐在机场候机椅子上的那一刻,欣阳却刹那间有些恍惚,领带上的蝴蝶蓦然变成许多飞蛾,像远处的火光纵身扑去,她心里微微一惊,莫名有些慌乱。
转机时遇到了航班延误,到达时间预计会晚一个小时,欣阳犹豫要不要给时辉打个电话,但一个小时不算太多,飞机飞快些,或是下飞机后入境手续办得快些,说不定时间也不会差太远。这么想着,她收起了电话卡,随着乘客们走进了登机的人流之中。
飞机到达还是晚了,比预计时间晚了40多分钟,欣阳并不太担心时辉等着急,倒有些恶作剧式地想象着他在口岸那边急切张望的样子。虽然他们从前也是两地跑,但分开几个月再见面的滋味从未试过,几个月没见的时辉对于她类似一个新人。她心里有点能让他等着的小傲娇。
入境排队时间不算特别久,过了海关已经是傍晚时分,欣阳走出口岸,天边悄然铺陈的晚霞给冬天的寒冷揉进了温暖,又或许这暖意并不来自霞光,而是升腾自她突然加快跳动的心。
怦然跳动的心很快就被胸口大石给堵上了,她在入境后约好的地方站了20多分钟,也没有见到时辉的影子,广场虽大,都是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像她一样傻站着等人的并没几个,何况无论站着的还是走着的,都没有一个长得像时辉的。她今天专门穿了一件红色衣服,天色虽有些暗,路灯已亮起来,她一个单身女子在行李旁站了许久,连陌生人都会多看她两眼,如果时辉在附近,断无可能看不到她,何况这是他们电话里约好的位置。
她不想再傻等,没有国内的电话卡,她绕着广场找了许久,才在离广场已经100多米远的路边找到一个有公共电话的书报亭。
电话接通了,时辉“喂”的时候,她的话仿佛堵在嗓子眼里,好几秒钟才同样“喂”了一声。她的声音因在冬日里焦急地站了这许久而恹恹的,时辉问:“你在哪里?”声音里却满是雀跃和松快。
“我能在哪里?在海关外面的广场这里啊,不是说好在这里吗?”欣阳有些恼火,“你在哪里啊?”
时辉没有安抚她,倒是很不满的样子,说:“我等了你那么久都见不到人,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欣阳气结,大声叫嚷:“能有多久?飞机晚点没多久,我出来得又快,就这不到一个小时,你都不能等吗?”
时辉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会晚多久,快打个车来我家吧,我在我爸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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