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话锋一转,江林氏觉得很有必要对儿媳妇说句诛心话,毕竟下面的游说还要她出面;“心念,离婚现下不是什么难听的事,签字盖章斩钉截铁,要的就是这份决断和取舍。况且经历过婚姻冷暖的人,更懂得什么是虚名实利。可这藕断丝连呢,若干年了还拾不起放不下的,打的什么心思,不外乎骑驴找马、贪心不足,若要这种人进门,我怕才是人财两空。”
就这样,方圆小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四个无甚关系的大人物,提前设定了人生轨迹。面对强大的华族,再有能力,一个草根离异女士也翻不起浪,江林氏需要她的心性和能力,但也更需要她的无所依仗。
公务缠身,陈姑母还有事情回泰国处理,人选一定,便马不停蹄地乘快艇离开了。江平盛、陈心念夫妇陪着江林氏用晚餐。三个人围坐在餐桌前,秦管家放下最后一道菜,轻轻退了出去,四菜一汤一粥,挑每人喜欢的放到眼前。
“还是母亲家的咖喱够味”吃了口鱼排,陈心念很是满足。
“喜欢就多吃些,我记得你也爱吃咕咾肉。”江林氏把儿子面前的瓷碟推给媳妇,“平盛长于香港舅舅家,口味偏港化,你们刚成亲那会我还担心吃不到一个锅里呢。”感慨于时光流逝,这样一家子安心用餐的时候手指都能数过来。“咱们华族经商立本,商人重利轻离别,我跟你们父亲就是这样离别离别着就真离心了……”喝了口冬阴功汤,酸爽的滋味直冲心口,江林氏不免动容,忙拿起餐巾擦拭眼角。
陈心念心有戚戚焉,给婆母贴心地盛上燕窝粥:“母亲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深情看了眼丈夫,江平盛也看他。
江林氏喟叹:“你们还是合到一个地去吧,让长坤快些来内地,替你们不拘谁,撑起一个担子,他也不小了。他那个媳妇,心念,你也得好好做做工作,哪有天生就豁达的女人。”又想起了什么:“罢了,明天让秦淑跟你一块吧,劝两个女人,可不是个轻松活。”
夜里,见妻子依然熟睡,江平盛给她盖上蚕丝被,望着妻子安睡的脸,他一阵苦笑,没心没肺说得就是她吧。披了件衣服,江平盛向母亲午茶的露台走去,秦管家跟他说,母亲有心事的时候总是半夜到露台的木棉下散步。
隔着玻璃,母亲果然在那里,扶着树发呆。
“母亲,您又想父亲了吗?”轻轻的,江平盛问道:“这些树是父亲当年买下房子的时候,亲手给您栽的。
“是啊,那时候你还很小,还没有平世。”江林氏呢喃着,似是回味起了那时的美好:“木棉还在,橡树没了,让凌霄花给攀走了。现在又起风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回忆再美好,总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你一直想说什么就说吧,酝酿一天了,吐出来也睡个好觉。”江林氏今天一直观察儿子,直觉着他有什么话要说,可一直闷着。
“还是母亲了解我”江平盛深夜来此,就是想跟母亲说些要紧话。
“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又在我怀里抱了大半年,说起来,你们姐弟三个,只有你是我亲紫照顾过的。”看着当年的小肉团,如今也快做祖父了,江林氏发现自己着实老了,往事老是在眼前晃荡。
“母亲,我不希望陈家那边过多参与我们江家的事情,还有公司的事情。”江平盛一时斟酌不好词句,就索性实话实说。
江林氏大感欣慰,“你这样想我很放心,现下咱们还是要用着他们的。”
见江林氏早有知觉,江平盛便放下了大半的心,母亲的手腕他晓得。
“这个平妻的事,我给你先透个底。媳妇入了门,生下孩子,拜的是你弟弟,分家产业皆独自一支,跟你可就没了关系,虽说儿子依然是你的,可这个孙子这房媳妇这房产业就不是你的了。”江林氏直直盯着儿子。
江平盛了然肃穆道:“母亲,这样最好,您帮着把持,外人手自然伸不过去。”
母子二人会心一笑,江林氏做最后叮嘱:“陈家是陈家,你媳妇是你你媳妇,她可是咱们江家的人,别找她撒气,离心离德了,就把人真给推向陈家了。对了,下个月是陈家老爷子的90大寿,帮我带份礼物过去,该敬还要敬。”
“儿子记下了,回头定会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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