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去学武怎么样？”苏锦歆想了想，她手无寸铁，如果是一个人去云南还是危险了点。

“不怎么样，这大老爷们学的，你学这干嘛。再说武馆都是些袒胸露背的大汉，你去不合适。”苏锦亭皱起眉头，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我学了就能保护自己了。”苏锦歆看二哥这态度要遭啊，赶紧各种找理由劝道。“你想想我这个弱女子，手不能体肩不能抗的，这要是去了外面有人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苏锦亭沉默，他顺着这话意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妥，他道。“那你还是别去了，搁家待着，还是家里安全。”

“去还是要去的。”苏锦歆一看不妙，赶紧转移话题。“哥，你看这些天我不是被人绑架，就是被人推池塘里，再不然就是被人下药，多危险啊，而且你总不能说一直让我呆家里吧？那你以后娶了媳妇，你媳妇能答应养着我这老姑娘，指不定心里怎么骂我厚脸皮呢？”

“那我休了她，哪有她说话的地……”苏锦亭当下反驳，就被打断了话语。

“我打个比方而已，别当真啊。”苏锦歆不爱听二哥说的话，这二哥哪都好，就是太男子主义了，更有一点这个社会的迂腐。“二哥，其实我学武不仅是给自己学个防身之术，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的事情，多好。”

“别了，现在都是枪炮，你花拳绣腿上去，还没挨别人衣角呢，就被人一枪崩了。”苏锦亭想这不是胡闹嘛，这要是遇到枪，学了武不知道几斤几两就冲上去，肉搏有什么用？随便一枪就是致命伤了。

“那你给我把枪。”苏锦歆换了个角度问他。“怎么样？”

“不行不行。”苏锦亭沉下脸，更加不愿意。“女孩子拿枪多危险啊，万一走火怎么办？”

“那我想学武你不让，要把枪你也不肯，那我怎么保护自己？坏人来了我怎么办？我干喊救命就能有用？”苏锦歆作势锤了他一拳。

“你有保镖啊，你是谁啊？北平城苏家四小姐。你仔细琢磨琢磨，北京城里谁家千金去学武去拿枪啊？家里虽然不比你那几个同学家里，有当军官的，有当政府官员的，但好歹也家大业大，还请不起几个保镖？”苏锦亭好声劝道。“你就负责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行了，打打杀杀的活你可别沾，那晦气的很，沾上一点就算褪去皮肉来你也甩不掉，那种晦气，都能扒了你的骨头。”

“那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保镖跟丢了的后果。”苏锦歆冷哼一声，这年头靠自己才是正经事啊！这要有人开枪打来，说不定保镖早扔下她跑了。再过几年，日本人打进来了，这怎么搞，还家大业大呢，到时候日本人第一个就找有钱人开刀，尤其是商会会长这个位子，这在历史上，还有在电视剧里，这商会会长下场都不会很好的，这位子妥妥的要被日本人垂涎啊，保不齐你就要被迫当汉奸了，到时候别说什么家大业大了，门口估计都要被丢菜叶子和臭鸡蛋了。

“锦歆，要不哥也陪你去云南？”苏锦亭想了想，觉得靠谱。“这么多年，你也没离开我身边，你出去了我也不习惯。”

“不不不，你忙你的就行，我一个人去就行。”苏锦歆急忙道。

苏锦亭唉一声，瞧着她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让她按了，挥挥手。“算了，留来留去留成仇，让我一个人在这躺会。”

“哥！”苏锦歆伸手撮了撮二哥的脸。

“这次为了你，家里前后花出多少钱。”苏锦亭叹气。“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让我安静躺会休息下，明天我还有个饭局要出去。”

苏锦歆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苏锦亭，灯光映在他脸上，带着疲倦。

苏锦歆想，他是个好哥哥，但可惜的是，真正的苏锦歆不知道去哪里了。此刻，她才是苏锦歆，可她不能告诉他真相。

外公曾和她说过，缘分就如同渡船，渡上了就是一条船，渡不上，穷尽一生在渡口打转你都上不了你要上的那条船。而她，搭上了回到过去的船，遇到了自己的姨婆，也许会遇到这个时代的外公和外婆。缘分将她停留在这里，让她成为了苏锦歆，她只能挑灯黑下走，待是千山还是万水，是聚散还是走到终结，是低迷尘埃将这段岁月埋在灰烬里，还是奋力攀望改变这段历史……她都只能走下去了。

她知道历史是什么，知道未来是什么，可在这个时代，这个苏家，她不知道命途归于何方。在外公外婆跟她诉说的那段历史里，苏家并不存在。她知道外婆的沈家历史，知道外公的徐家历史，可苏家，她真的不知道。

“二哥，你不要和日本商会做生意。”苏锦歆事先给二哥提个醒。

“嗯。”苏锦亭闭着眼，低声嗯着。

“以后见到日本人，别搭理知道吗。”苏锦歆摇了摇二哥。

“嗯。”

“总之，离日本人远一点。”苏锦歆坐在二哥旁边，用手撮了撮他。“听到没？”

“你这次出事是不是和日本人有关？”苏锦亭睁眼，坐直身子，转头问小妹。

“没有吧，我不记得了。”苏锦歆迟疑，然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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