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慕远接到圣旨北上,因大运河冰封无法通行,沈慕远一行人只得从路陆赶赴顺义。
这一路上车马颠簸自是不必多说,众人因风雪也耽搁的时间就有不少时日,所以直到元宵节的前三天,一行人方才赶到顺义府。
到了顺义府后沈慕远并没第一时间来拜见沈幼仪,而是一直在清理上一任知府积留下的政务,一直忙到元宵节这天,他才有时间带着秦疏影一起来李府,拜见四年未曾见过一面的姐姐。
三人见面寒暄一番,随后便来到了听雨阁叙话。
会客厅内茶香袅袅,沈幼仪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一旁的火钳夹起一块木炭放进火盆里,然后转头看着对面的秦疏影说到:“疏影这些年照奔波在外,让你一个人顾家弟,真是有累你了。”
“照顾好相公是疏影的本份,只是这四年为曾为沈家诞下一儿半女,疏影自觉无颜面对姐姐和已故的公公婆婆。”说着秦疏影站起身,离开座位直接跪匐在地,叩首说到:“疏影不孝,请姐姐代公公婆婆责罚疏影。”
沈幼仪见状连忙起身,上前一把搀扶住她,然后转头冷眼看着沈慕远说到:“疏影你当姐姐不知?休要再替慕远掩饰,定是他一直忙与公务没时间顾及此事,你且起来说话。”
秦疏影借力站起身来,心中暗叹一声,早和相公说了,姐姐是何等聪明了得!怎么可能骗的了她,可偏偏相公不信非要试试。想到这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慕远,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沈慕远见自家娘子一副薄怒的模样,讪讪一笑略表歉意,然后转头看着沈幼仪说到:“家姐,非是小弟不把传宗接代之事放在心上,乃是小弟监管兵部浙江一道的钱粮,日日谨小慎微不敢稍有懈怠,所以这才将此事耽搁至今,万望姐姐勿要责怪。”
沈幼仪知晓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所以也没有真的责怪他的意思,于是开口说到:“我知你不敢将钱粮之事假以他人之手,所以姐姐也不怪你。但你眼下已是这顺义知府,若不放权!只怕你不眠不休也忙不完手上的事物。”
“小弟省得,所以离开绍兴之时,便书信与我一位好友,让他元宵节后前来顺义做我的副手。”沈慕远解释到。
沈幼仪闻言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拨弄着左腕上的玉镯。
沈慕远见她这个动作,一种温馨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姐姐她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拨弄着左腕上的玉镯,这个动作自己可是四年不曾看过了。
过了片刻沈幼仪停下了右手的动作开口说到:“让丛羽去衙门给你帮忙吧,他的才能不在姐姐之下,你大可放心把差事交给他办理。”
“丛羽?姐姐这丛羽是何人?”沈慕远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李家之冢虎也!”沈幼仪提醒了一句。
李家之冢虎也!这话他记得,当年顺义这么多青年才俊,唯有李一飞得到了王尚书的看中,王尚书赞他智计不输司马仲达,乃是李家之冢虎。
“可…可他不是患有脑疾吗?沈慕远不解的问到。
“年前丛羽不甚从房顶上坠落,自那后他的脑疾便无药自愈了,直到现在姐姐也没能弄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什么。”沈幼仪解释到。
沈慕远听她说的玄奇,颇为感慨的说到:“人生之际遇当真是,吉凶难测祸福相依啊!”说到这他顿了顿转而问到“小弟一直不解,姐姐如此大费周章将小弟调来顺义任知府,是又有什么谋划吗?”
沈幼仪闻言微笑着拿起茶壶,将三人的茶杯倒满茶水,放下茶壶这才说到“如果姐姐告诉你,我们打算在这顺义府内练兵,不知小弟如何看呢?”
沈幼仪的话音刚落,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秦疏影,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哐当一下摔落在地碎成了几半,她呆望了望地上的碎瓷片,旋即又转头看了一眼沈幼仪,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说到“幼仪姐姐你是要起兵造反吗?”
相比较秦疏影而言,她旁边的沈慕远则要冷静的多,只见他皱着眉头说到:“姐姐这是何意?小弟不解还请姐姐名示。”
沈幼仪见弟弟还算冷静,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到:“我朝的时局小弟当比姐姐了解,依小弟所见以大明军士现在的战力,这北方边关还能守得几年?”
沈慕远闻言没有说话,姐姐的意思他明白了,是想在这顺义城内练一只精兵出来,然后用来对抗北方的建奴。
他思考了片刻觉得这事还是具有可行性的,于是开口说到:“以乡勇卫队为名,明里暗里可练三万精兵。”
“三万太少了,后金可是有着十五万铁骑,就算我汉家男儿神勇可以一敌三,可那也不够啊!”沈幼仪摇头说到。
“姐姐!再多便不是我一个小小知府所能控制的了,需知贪多嚼不烂!”沈慕远规劝到。
沈幼仪端着茶杯来回走了几步,转念一想巴蜀还有蓝止玉在练兵,观她为人应该可靠,就算她有别的企图,那练兵的银钱也把握在我李家手里,到时候再让丛羽亲自过去坐镇,当可保此事不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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