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母亲哭了多久,她在姥姥面前说了很多话,每个孩子在父母都是脆弱的,母亲好像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都倒了出来。
我知道,她不会把这些委屈跟我讲的,因为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都是那么一个坚强的女人,就算买菜时,对方是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她一样可以冲上去跟别人拼命。
其实她何曾不是一个孩子呢……我一直在想我小时候撒娇卖萌的性格,到底是和谁学的,知道有一次回到姥姥家,半夜瞥见母亲趴在姥姥的腿上,跟姥姥说话,我才明白,这都是遗传这个女人的,这个外表看似坚强,内心却如豆腐一样的女人。
我和母亲下了山,坐在堂屋里,谁也没有和谁说话,都那么沉沉的把头垂着。
“小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吧”母亲的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是说好了,我们在这住一段时间吗?”我害怕母亲看出什么岔子,连忙回应道。
“可是你外婆不在了啊”母亲边说,边环视了这个屋子。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别了吗……别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是不是……”
“小草,你老实告诉妈妈,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母亲走到我身边坐下。
“真没有,我哪有什么事啊”
“你不说,我现在就回去,就算死在半路上,也不用你管!
既然你不要我管,那我们以后谁也别管谁!”母亲突然的发火让我有些发愣。
“妈……真的……”
母亲见我还是不愿意说,起身便想直接开门出去。
我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她,:“您去哪啊,您都看不见,你要去哪啊……”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行,你先坐下,我告诉你……”
那半个小时,对我老说,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又一次回忆了那冷我惶惶不安的回忆,我又一次回忆了林业所犯下的“罪行”,其实我倒现在都不明白,曾经的林大哥,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母亲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拍了拍我的手,说了句去休息一会,便进了屋。
放心,我没有哭,我只是愣愣的看着墙上的洞,感受着从洞里吹进来的风,徜徉着从洞里偷摸进来的阳光。
姥姥走了,这个房间也好像再也没有了生气一样,一天一天的崩塌,就如同我的内心世界慢慢垮掉。本来刷好的白墙,此刻也泛黄了不少,有的地方因为弄潮,已经跨掉了好几快,屋内摇摇欲坠的老式电灯,还在垂死挣扎,而茶几和沙发,早已积满了灰尘,整个屋子就像我的人生一样,一点点慢慢垮掉。
看着母亲去休息了,我也抖了抖身上,准备出去镇上找个活干。
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乡下的空气,这里的空气,让我有些迷醉,不知道是不是在钢筋混凝土的地方呆久了,来到这里我的心里还有了些许的安慰。
街上的人也很是热情,偶尔有个人跟我打招呼,都会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啊,而他们一个个都好像知道我的名字一样,这就让我有些小迷糊了。
算了,也不去搭理这些事情,以后就好啦,现在的前提就是找个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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