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已然长开的沐晚,沐昭想起初初来到这个世界时,时常护在她身边那个爱装小大人的古板小孩,不住心生感慨原来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在变化着,就连那个小沐晚,都长成了一个大人。
她轻声道“不用说对不起,不管怎样,我都信你。”
沐晚听了,再次红了眼圈。
泠涯站在远处等沐昭,眼神扫过沐晚时,充满了探究。
玄水玲珑心法及那块封存了剑气的紫玉吊坠他都认识,沐昭从未有任何事瞒过他,均一五一十跟他讲过。他知道沐晚在撒谎,却没有拆穿她,只顾及着小徒弟的心情,默不作声。
他暗暗想着,自己对待这个徒儿,是否真的宠溺过头,失了原则?
一月时光匆匆而逝,沐晚不负众望拔得头筹,摘下了门派大比筑基弟子组的桂冠。
只不过琅嬛峰的人仍将重夜锦重伤的事算在她头上,明里暗里说她赢得名不副实。听那意思,好像重夜锦不受伤,沐晚便绝拿不到第一似的,竟全然忘了重夜锦在与沐晚的第一场比试中便落败,还因此气急败坏,出手偷袭。
而沐昭居然也闯进前十五,成了本次门派大比中的最强黑马。虽然还差五名才能挤进前十,却已比他人预期好出太多。
几场比试里,她表现得颇为不俗,叫一众吃瓜群众纷纷惊掉了下巴。
只是,大比结束后,沐晚便离开了昭阳峰,住到了思过崖。
思过崖乃是门派禁地,除了被罚到此处思过的弟子,其他人均不得靠近,常年有人看守。
听说其上环境十分恶劣,常有毒蛇猛兽出没,且受罚者只能住在崖洞中那崖洞是依着陡壁挖出来的,深入山腹,分为三十来层,最底层是暗不见天日的死牢,锁着一些穷凶极恶之人。
若无事,没人会往这地方跑,崖下的守卫们懒懒散散,只不过做做样子。沐昭有云隐伞在手,轻轻松松便能绕去,是以她时常偷跑上思过崖看望沐晚,给她送些东西。
时值六月,夏山如碧。
泠涯正坐在书房内看书,神识察觉到沐昭正向书房走来,无意识翘了翘嘴角。他把手上的书合起,放到桌上盖住,没等沐昭敲门,便轻声道“进来罢。”
话音刚落,就见沐昭推开门,像只轻灵鸟儿般飞了进来。
她穿了件白色短襦,下着水绿纱裙,头发简单挽了两个松松的发髻垂在耳后,整个人像只含苞待放的小花苞。
她跑到泠涯身旁,想撒娇又不敢,讨好地喊了声“师父”,声音软软的。接着便不再说话,将手背到身后,用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望着泠涯。
泠涯养了她这么些年,但凡她眼睛滴溜一转,便知她打得什么坏主意,瞧沐昭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这是又想出去玩了。
他无奈道“功课做完了?”
沐昭赶忙答“做完了!今儿练剑练了两个时辰还多一炷香呢。”
泠涯笑道“你倒算得清楚。”
沐昭不好意思笑了笑,两只卧蚕愈发显眼。
泠涯对着她,总生不起气来。知道她这些日子常常偷上思过崖看望沐晚,想着也没什么打紧,便没有多加阻拦。
他低声叮嘱“月余去一次便罢了,不可常去,更不可往深处走。”
沐昭赶忙点头,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应承道“我一定小心,师父。”
泠涯叹了口气“去罢,早些回来。”
沐昭欢欢喜喜“嗯”了一声,从拴在腰间的小荷包内掏出一样东西,神神秘秘放到桌上,道“这是送给师父的!”
说完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泠涯诧异,瞧见小人儿已跑远,这才低头看桌上,一看之下,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竟又是一个剑穗。
自打沐昭第一次为泠涯准备生辰礼物,送了他一个自己编的剑穗后,便沉迷编织各种样式的剑穗,隔三差五就要送泠涯一个。
他浅笑着拿起桌上银灰色的剑穗查看,只见做工精细,心里想着“手艺倒是精进了。”
把玩了一会儿,从纳子戒里拿出一只木盒,只见里头躺着各式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剑穗,足有数十个之多。有些编得歪歪扭扭,一看便知手艺不精,他将那个新得的轻轻了放进去,妥帖收藏好,这才又拿起翻了一半的书,继续看起来。
各位看官当他看得什么书?竟是烂樵柯的黄粱梦记!
屋内燃着草木沉香,窗外蝉鸣阵阵。
骄阳似火,海天云蒸。
沐昭扛着小伞慢悠悠朝着山下走去,路上遇见独自一人的杂役弟子,她便要作弄对方一番。她在云隐伞下,别人看她不见,还当是什么山精鬼怪显灵,吓得哭爹喊娘。
如意也是一个小坏蛋,最喜捉弄他人,与沐昭臭味相投,看到别人被吓跑,他笑得最是开心。
红绡怕热,化为原型被沐昭抱在怀里,看着如意和沐昭作弄人,也笑得狐狸嘴巴咧到耳根子后头。
沐昭本想着先散散步,便没有去揽月台乘坐云舟,却因此错过了前来寻她的骆灵。
很多时候,命运的作弄只在一个呼吸间,稍稍一不留神,老天爷便将你精心隐藏起来的秘密撕开,暴露在白日昭昭之下。
正所谓世事难料定由命,阳错阴差岂我辜。
沐昭与骆灵这一错身而过,却是引来一连串的变故
欲知后事如何,各位看官,且听小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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