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白大褂,看到了顾深,拿了个本子过来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
顾深点点头。
胖子清走了不少围观群众,并成功地把女记者给拦住了,便向顾深小跑过来,见顾深正听鉴证人员汇报,等他说完了,接着开口道:“死者的钱包手机都不在现场,也没有其他证件,指纹资料已经传回局里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凶器呢?”
胖子抬手指了指杂物堆前面的一截摆着证物牌的棍子,是一截凳脚,已经从中间断开一道,大片暗红的血迹渗入木屑里,远远看像重新刷了一层油漆。
“棍子应该是杂物堆里捡的,这一片治安不好,打架斗殴事件也经常发生,初步估计是抢劫杀人。”胖子继续开口道。
顾深没有答话,站在巷子口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
老城区的房子都很破旧,没什么规划,大多是居民房与商铺混杂在一起,同福街亦是如此。巷子旁的两栋楼房就是空房,窗户都用木板钉封着,巷子拐出来就是街道,街道两旁立着几棵歪歪扭扭的梧桐树,刚好挡住了路口仅有的一个摄像头。
“啧,我要是犯罪分子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地形……”顾深当即做了总结。
说完,顾深朝胖子挥挥手说:“走!去走访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胖子小跑跟上,手里提了一袋包子,递给顾深:“还没吃早饭吧,吃点。”
顾深脱掉摸过尸体的手套,抓起一个往嘴里塞,全然忘记了刚血肉模糊的一团。
两人在街区上转了半天,发现这周围大部分都老人家,晚上八九点就歇下了,加上案发现场较偏僻,半天跑下来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老板,你这店门口装了摄像头的吧,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此时顾深正一边出示警官证,一边对杂货铺的老板说。
老板一看就是精明人,一双精亮的眼珠子转得贼快,伸手从柜台掏出一包烟要递给顾深。
旁边的胖子当即抬手推回去:“哎哎,我们可是正经公务人员!”
说着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提过音亮喝道:“请配合调查!”
老板一抖,收起谄媚的笑容,只得和盘托出:“两位警官,实不相瞒,我这摄像头也就装了做做样子…没…插电的……两位警官辛苦了半天渴了吧!喝点水喝点水…”
说着要给他们塞饮料。
顾深和胖子:“……”
顾深一脸无奈冲他一摆手:“行了行了,治安罚款不归我们管。”
说着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饮料,掏出皮夹付钱。
老板松了一口气,又燃起了八卦之心:“两位警官,这人是不是被抢了啊,死得可真惨哟!”
“老板,你们这的流氓凶不凶?”顾深喝了一口水,随口问了出来。
“警官,我在这开了十几年店了,那群兔崽子顶天了就敢开开飞车斗斗殴,可不敢闹这人命的事的!”
踏出小卖部,顾深又回头看了一眼,“记得通知附近派出所,这里有个治安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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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前脚刚踏进H市刑侦大队重案组办公室门口,一位扎着马尾带着眼睛的姑娘就冲他招手:“顾大!死者身份确认了,不得了,我感觉要出大事了!”
顾深快步走过去接过雷雨递过来的一沓资料,翻开来,一眼看到了上面的照片,脸上微微震惊,“是他?!”
围上来的胖子赵宏:“怎么?认识的?”
其他人闻言也感兴趣把把脸转过来。
顾深大致看了一下死者资料,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王晓峰,H市首富王兆霖的小儿子。”早上糊成一团没认出来。
众人一听,皆面露震惊,紧跟着心情又沉重了几分,这个案子怕是难办了。死者家属有钱有势,闹起来的程度就跟当年哪吒闹海差不多了,底下这些虾兵蟹将就只有忍受的份了。
“唉!”雷雨看着电脑里那张贵气侧漏的脸,感叹了一句:“高富帅啊,就这么没了,可惜……”
顾深转过脸冷哼一声:“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一脸看戏地围了上来:“怎么说?”
顾深放下资料开口:“我当年还在缉毒的时候就碰上过这小子。”
“那时我们收到群众举报,聚众吸毒,这小子就是屋主。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一屋子的小孩,有两个女孩白眼都快翻了,衣衫不整地躺那任人拍……这小子还一脸淡定地坐那看,我当时火气一上来给他逮回来了。结果这小子一出事,十几个人冒出来顶罪,最后摘得干干净净的……”
顾深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我刚泡好的咖……没事,你继续…”
“后来那两个个女孩子清醒过来,说是让同学生日会给骗过来的…其中一个烈一点的接受不了就跳楼了……我那时候一生气,还狠狠揍了这小子几下!”
胖子刚想大喊“揍得好”,忽然想起这已经是死者了,闭了嘴。
“那……这案子会不会跟毒品有关?”有人开口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先把他的人际关系摸清楚,最近的动向如何,具体的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说,法医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有结果?”
“大概明天早上。”
“通知死者家属,媒体那边也要看好,别出岔子了。”
“是!”
众人开了个小会就各自去工作了。
顾深在座位上一边仔细翻看现场照片,一边拿笔在一旁的小本子上记着什么,翻到死者图片时,顾深停下笔,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一会,就起身走出门口,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刚靠近门,就听到关清中气十足的怒吼:“我们是人民公仆,不是他王家的家仆!”
随着而来是“啪”的一声砸电话的声音。
顾深敲了敲门,推开走了进去,挂着笑脸说:“局长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关清余怒未消,看到进来的是顾深,神色稍缓。
“坐。”
示意顾深坐下,自己也拉了过椅子坐了下来,顾深把前面的茶杯往他前面推了过去。
关清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开口对顾深说:“刚回来吧,要注意休息。”
顾深之前在外省追捕一个在逃杀人犯,在民工堆里潜伏了半个多月才把那孙子抓到,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才躺下三四个小时,就接到同福街报案通知,又匆匆忙忙赶了过去,整个人还维持着半个农民工的形象,黑眼圈重得像画了个烟熏妆。
顾深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朝局长嘿嘿地笑了几声:“遵命!我等下就回去睡个昏天暗地的。”
关清年轻的时候在顾深爷爷手底下当过差,和顾深的爸爸也是多年的老战友,从小看着顾深长大,知道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但其实是个拼命三郎,做起事来没日没夜的,就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有点分寸就好。”
顾深把案子的大致情况跟关清汇报了一遍,关清听完后面色也稍稍阴沉,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才开口:“这件案子上面也盯着,好好查,不要有压力,有什么事我能兜着。”接着指了指顾深的鸡窝头:“给我注意点人民警察的形象!”
顾深讪讪地扒拉一下头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同时想到刚刚瞄到电话好像有点碎屑蹦出来了,看来得通知后勤部换个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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