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淡然摇头:“不要紧。且看看我前天给圣人布置的功课,他完成了没有。”
乐然欲言又止,眼里深深的忧虑。
早就有传言说福临将军恃功而傲,不将小皇帝放在眼中,甚至说她想要做第二个楚城晅。清安自己不在乎,乐然却只怕积毁销骨,总想要她低调些。昨儿鼓起勇气,终于开口进谏,清安的回答却只是笑笑。
笑容里隐着秋湍一般的苍凉。
乐然终于发现,她的将军不是不在乎,而是比她想得更深,到了她无从理解的地步。
于是她只能默默的跟随、关注、和心疼。
光华灿烂的大嘉宫殿群在雨中也沉默着,最高的太和殿三层琉璃瓦皆给雨水冲洗得清洁极了,想必等太阳出来一照,更是耀眼。那里是皇帝接见群臣的地方。
清安不去那里。
宫人引她穿过幽长回廊,那头连着长信居,却是皇上寝所。
清安眼眸深沉,唇角的弧度却更分明了些,抖去官袍上的雨珠,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对帘后明黄衣袍的人影行礼:“末将参见圣人!”
年方弱冠的年轻人立刻从帘子里亲热地跳了出来:“福临姐姐你可算来了!快看朕刚画的竹子,可是不是大有长进了?”
边说边拉起清安的手。
清安纤长的手指顿了顿。少年皇帝却好像全无所觉的样子,将她硬拉在自己的龙座边,按她坐下,脸上的笑容完全是个满怀希望求表扬的好孩子,似乎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于是清安也微笑着,仿佛没觉得自己的香肩还按在他的掌下,是有什么不妥。她只低头看那幅画,墨迹确实未干:“清心有节是为竹。竹在每一段中,气脉应流畅,遇节而断时,却要断得干脆。圣人这画,布局不错,笔力还可再进益些更好。”一边不动声色将肩头让开。
柯轼咬了咬唇,又有几分被楚城晅拉在墙头当人质时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姐姐要求总这么高。怎么才能让姐姐满意呢?”
清安正颜望他:“笔墨也只是末技。国泰民安方是圣人职责所在。五年前楚氏反贼大逆不道,圣人亦能生还,正是天祐圣人,要兴国安民的。前天末将着易常侍呈进的文书,圣人都通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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