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于三十里外的西荒军已于凌晨悄悄地拔营,朝着魂鬼岭进兵。这件消息本应该立刻上报福临将军决断,哪知道福临将军突然病倒了。眼瞅西荒大军越来越逼近,这次据说是西荒的助王领兵。这人运筹帷幄,令大嘉除了全力应战之外别无选择。阮越暗想,自己哪怕死了,也要扼住魂鬼岭这道守关。
人生在世最大关碍不过一死。阮越想自己蒙福临将军提拔,从个队长升任到魂鬼岭守尉,今生已无憾,何况可以跟助王这种传奇人物交战。他并没很在乎自己是否能够青史留名,反正他早就父母双双亡故、连心爱的女人也嫁给了别人,可说是毫无牵挂。唯一就是放心不下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们。
他不想叫他们一起埋骨沙场作收梢。
全军在他的令下,布严阵以待西荒。魂鬼岭城墙上高高扬起大嘉的旗帜,号角响彻长空,于群山中飘荡。
乐然打了盆热水,想给清安擦身。谁知刚进帐却发现,床上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眼眸无半分混沌,竟完全不像是生重病的人。
“乐然,你扶我起身。”清安笑笑道。
乐然紧张地拒绝:“你病还没好,怎能起身?还不快躺好!”说着把清安按回去。清安又咳嗽了几声。
“瑞庭和峥阳在哪里?他们不会又到哪儿玩了吧?”乐然问道。
“他们,该是去佳峰了。”
“是还去烧山么?”
“是烧粮草。我依稀听见号角的声音,莫非西荒大军已来了?”清安闭着双眼,仿佛还在听着连绵的号角声。她总觉得那粗狂的声音里带着种无言的凄凉。
“阮中垒正在备战……嗯,外头现在正忙着。”乐然以温热毛巾擦拭清安的手脚。暖意一点点地恢复,从她的四肢一直传遍全身。
“我们乐然真好,晓得疼人啦。谁今后要是娶了你,不知多有福气呢!”清安灿烂笑道。
“将军,您但凡与我说话,为什么一定要说到我终身大事上去?”乐然黑着脸。
“你家将军我现在都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好张罗,身帝就你这么一个小丫头。还不得替你好好的谋划谋划吗?”清安眼睛像只狐狸一样眯起来。
“您与杜忠都像是属狐狸的。”乐然念叨着。
“小丫头,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出家做姑子去!”乐然脖颈一扬。
清安笑得肚子都疼了,忽然眼泪流了下来。
“将军?您是不是……又哪里难受了?”乐然感觉到不对劲。
清安忽然孩子气地拿被子蒙住了头。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乐然,你叫阮越来参见我。”
听脚步声远去,被子里传出低低的抽泣。
师叔、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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