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说得清安皱起了眉头。大事……什么事比得上师叔的事大?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
“师叔是否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罗神医哪?他怎么说?”她连声问道,脸上满是急切,拉着冰果的手竟然有点微微颤抖。
“师叔……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只是他要成亲了!”身后突然出现一名身穿墨绿衣袍的娃娃,把她说不下去的半句话说了清楚。
他满眼深黯,脸上出现了少见的严肃神情。
清安闻言只是心神一震,一口血便吐了出来。眼前一黑,已昏倒在地。
“将军!”
“将军!”
倒下的那一刻,她隐约看到烟雨朦胧的水面上有道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他吗?她觉得自己跌落在一名温暖的怀抱里,然后一阵阵疲倦袭来,抽走了她全部的思绪。
等到清安睁开双眸时,发觉自己躺在了北斗虹晨轩中的锦榻上。一缕虽细而柔软的暖流在她体内游走,她似乎一下子卸掉了千斤重担,感觉轻快了很多。
她费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坐了起来,环顾了一圈。虹晨轩还是从前的陈设,触目一片清冷。周围人影都没一个,连乐然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昏倒前的点滴记忆再次涌上了心头,她的脸色瞬间白了。他们相识了十年,从相知到相爱最后无奈相离。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与其他女子成亲,也彻底地抛下了她。
原来那场梦竟成了现实,她心神剧震,他全身不住地颤抖,手臂支撑不住便轰然倒在了锦榻上,口中只是一阵腥味。
有人推开了虹晨轩的大门,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将军!”来人一身青衣,一路跑到了锦榻边。她哭着把她扶了起来,揽在怀里。
“将军,您想哭就哭吧,乐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清安呆呆地趴在她肩上,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一切的精气神,脸上却竟不曾泪痕。
“杜忠……说得是……是真的?”过了一会儿,她开了口,声音沙哑而无力。
乐然哭得更凶了,边哭边点头。“杜忠说……说是师叔决定的……与血琪成亲……要尽早成婚。”
清安把双眸慢慢地阖上,躺回了锦榻。她形容憔悴,仿佛只要躺下就再难醒来。
“乐然,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会儿。”她淡淡说着,没睁开双眸。
乐然担心的还是离开了虹晨轩,关上了殿门。
师父在世时说过,要坚强自持,不贪慕依附,不要让束缚心智。但是身在戏中尚不自知,妄图抽身方明白为时已晚。一行清泪慢慢从眼角滑落。
日头渐渐落下了山,夜色开始弥漫,一点一点侵蚀着人心的最后一丝光亮与温暖。青衣长袍,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的男子静静站立在虹晨轩门前。他负手于身后,遗世独立,不离开也没推开门。清润而俊朗的面容上没一丝表情,眸子如星光,也如夜色微凉。
九曲回廊处,红衣如火的姑娘安静地看着他,双眸里盛满了哀愁。
静立了许久,久到衣衫被露水打湿,他依旧笨重的双腿已经麻木到没了知觉。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剧痛从小腿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席卷全身。他全身剧烈地晃动,几乎要站立不住。
她急步上前去,扶住了他。
只听他清绝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至耳畔:“扶我回去。”
“不……进去看看将军?”
“用不着。”他揽着她的肩,大半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试探性地把手揽在他腰上,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清冷的气息与温度。从虹晨轩到冰室,她多希望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她知道这样成亲只是一名幌子,但是师叔偏偏挑中了她,让她不由心生喜悦。也生出了原本不该有的妄想。
杜忠几番提醒,别陷得无法自拔,但是她没有听进去。宁可身陷炼狱。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