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式微被人带着一路向里,沿路皆是简易的隔间,虽说只有薄薄一层却掩盖的彻底,偶尔迎着光才能见到人影晃动。
宫式微的“房间”与其他无二,才走了进去,房门便啪的一声落了锁。她四下张望,这房间不大不干干净净,有床有,有窗也有夜壶。窗不过是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窗外不只是哪里的一片荒芜院子。
若隐若现的叹息声,一阵连着一阵,紧接着又是几声啜泣虽说还是朗朗白日,宫式微身上禁不住起了一层疙瘩。
顺着声音寻找,很快她便发现,这声音出自隔壁的房间,贴着墙壁,这叹息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是一个年长的男人。
他似乎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走着,模模糊糊念叨些什么又没了声音。
有了这边的经验,宫式微转身趴到了对面的墙上,与那侧不同的是,这边声音清晰到仿佛在耳边直播。
“华王殿下,圣上向来最为敬您我家主子身子骨每况愈下,这总要有个郎中啊!”
“水牢向来是只进不出的地方,但凡关在这里的人生死皆凭天命,活到几时,便是几时。”温煦和悦的男声:“本王没有办法。”
这声音她熟悉的很,是华王宗政锦,这么说,华王在夺嫡之争中并没有受到波及,甚至可以说他站对了方向。宫式微趴在面向走廊的低矮小洞前,耐心的等着,直到一双精致的皂色靴走过,宫式微急急的小声喊了起来:“锦哥哥!锦哥哥!”
那靴子的主人本没有注意,几乎要错了过去的时候停了下来。“微儿?”
宫式微兴奋的几乎跳了起来,她冲到门口拍着门:“是我!是我!”
隔了好一会,“哐当”一声
“房间”的门锁被守卫打开,宗政锦推门而进。他仍旧一袭白衣,举止文雅,只是眉宇间有着散不去的忧郁让他看着沧桑了许多。
宗政锦凝神看着宫式微,似乎有些不能确信。
宫式微恍然,她用手抹了把脸,笑着说:“样子有些变化,莫怪莫怪!”
宗政锦上上下下的确认再三,一双手紧紧捧住了宫式微的小脸,“微儿,这一年,你跑哪儿去了?”
“呃,大概一直在这天桓宫里。”
“怎么会?”宗政锦颇为讶异:“那七弟和秦王”
宫式微苦笑道:“肯定是哪里有了问题。”现在这情形,自己无论如何也看的出来,问题出在宗政祺身上。宫式微揉了揉额头:“而且我好像从去年除夕那日开始,便没有了记忆。努力想想便头痛的很。啊对了,那日除夕夜宴锦哥哥你也在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日?
宗政锦脑海中闪过一片猩红,刀光剑影、鲜血淋漓。硕大的两颗人头被人擎在手中。
宗政锦眉头的忧郁之色又重了几分,他重重的长吐了一口气,道:“不需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谁?”
宗政锦也不答复,径直出了门。
宫式微踏出门时颇有有些胆怯,但环顾了四周,并没有人阻止,她便跟着宗政锦,一并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是那个时时叹息的男人?
宫式微十分好奇房中的人物,等守卫刚一开了门,她就急切的把目光送了进去。与自己的那间不同,这间屋中装饰的颇为精致,隐约间,能看见一个年逾半百的男人颓然的坐在精致的床上,虽然并不能看清他的样貌。
但是,有一种感觉,这人,她似乎见过。
两人才刚刚走进,宗政锦一抚衣袍,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锦儿来给您请安了。”
父皇?建元帝宗政暨?一念之间,宫式微脑中显现了无数种可能,但冲在最前面,还是软禁先帝,篡夺皇位!
果然,宗政祺在二人相识最初便已做了最后的打算。
宫式微整理了下裙边,跟着宗政锦双膝跪地:“臣女宫式微参见先皇陛下。”
“宫式微?”宗政暨听到这个名字,缓缓看了过来,“你是那时的”
他说话极慢,像是一字一字的读出口。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