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到,它问你还有没有其它祝福。”
夏雨举起酒杯:“只能敬它一杯,愿它一醉解千愁,从此了无心事。”
干杯。
“你知道吗?”我问
“啥?”
“张爱玲说,酒在肚子里,事儿在心里,中间总好像隔着什么,无论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
我转头看着她。
夏雨沉默半晌。
“你是说真的吗?”
55.
我是说真的。
为了证明,我让飞哥吐给她看。
当然,也不全是我的意思,飞哥他自己把持不住,high过了头。
周延飞抱着马桶睡着的样子,我这辈子难忘。夏雨还特意借他这个景儿,拍了一张全家福留念。
然后,我和徐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
“还没我喝的多,”武俊婷佯装要踢他,“真没用,外强中干的典型。”
看他这个样子,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让他在徐昊家留宿一夜,然后各自打道回府。
在门口,武俊婷独自打车走了。张珊珊半撒娇半威胁的要求徐昊送她回家。我大开眼界,原来女生竟然可以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融合的如此完美,徐昊无计可施只能就范,最后只剩下我和夏雨。
我站在她对面,来回踮着脚尖:“那么……走吧?”
夏雨说:“我可学不来珊珊这个本事。”
“放心,是我求你给我一个送你回家机会。”
她笑嘻嘻的对我说:“这还差不多,那走吧。”
“您请开路。”
这个城市的秋天特憋屈,前半段夏天它不肯走,后半段冬天它着急来,只留下中间可怜的一点儿,有时候你稍不留心,它就不知不觉的从指缝间溜走,等你回过神儿来,才终于明白,原来拂过脸边的风,便是秋天。
微醺是这样一种感觉,愉悦感被无限制的放大,头脑既清醒又迷离,整颗心脏更有力的跳动,世界变得模糊又异常美好。
我们大摇大摆、晃晃悠悠地走在马路正中央。
人形坦克,我忽然想到这个词,因为只有坦克才能在公路上享受这样的待遇。
夏雨忽然说:“我不明白。”
看样子她是要把刚才饭桌上没有说的话说完。
夏雨悠悠的说:“刘姝薇很优秀,成绩好,人也不错,她在初中的时候就喜欢那个男孩,尽管他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般的小混混……”
我插上一嘴:“你是认为他们不般配?”
“不是的,我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小混混而对他有偏见,只是他对刘姝薇很不好,连我们都知道,为什么姝薇她还是不放弃,仍是那么喜欢他?”
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
“你看过金庸吗?”我问。
夏雨回答说:“只看过八三版射雕,而且跟雕比起来,我更喜欢机器猫。”
“羡慕它的百宝袋?”
“对呀,”夏雨又恢复神气。
“我也很羡慕,我曾经非常希望变成漫画里的人物,而且我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
“一半?”夏雨揪起眉头,“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成了没用的大雄,只是还少个机器猫。”
“哈,”夏雨扭过头不再理我,“幸亏穿得多,否则冷死了。”
“有错吗?”
“哼,别扯这些没用的,把你刚才的话说完。”
“好吧,”我说,“郭靖最小的女儿叫郭襄,十六岁时初遇杨过便钟情于他,只不过是单相思,但她用一生守护住了这份单相思,后来有诗附曰:风陵渡口初相遇,一遇杨过误终身。”
“那你说这些有何用意?”
“我想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继续说:“喜欢一个人,或许不需要特殊的理由,喜欢就是喜欢,至于快乐亦或悲伤,都是附属品。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都付于断壁残垣。在感情世界里,两个人不一定都是平等的,像燕尾蝶,就算最终飞蛾扑火,燃烧殆尽,其实它很快乐,只有它知道。”
良久无话。
夏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默默地低头走路。
应该是有些冷吧,我想。
于是把上衣脱下来问她:“嫌弃它吗?”
“现在来说,总比机器猫的百宝袋实际些。”
她还戴着那顶遮阳帽,黑夜里看不清她的脸究竟是愿意还是抵触,只是没有拒绝。
路灯昏黄,光影摇曳。
好几次,她的身影都隐没在黑暗里。
我想起了那个我们一起写检查的办公室,每次和她独处,都是傍晚。
“谢谢你,”她向我微笑,露出帽檐下遮住的脸,“你今晚让我明白一件事,原来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不谢,走吧。”
我们并肩走在路上,路的远方消失在黑夜里,仿佛直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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