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天际不断落下的雪花，这时候也没法儿使用红梅伞。

她一个人走在空空荡荡的皇宫中，冷漠而温柔的雪花落在她本就疲惫的身上，她好想坐下来歇歇，好好睡一觉。

但趁着封七祭与“明月容”纠缠，她必须赶紧回桂山去求援。不断有倒在路边的宫人提醒着她，这时候她还不能睡。

她记得老师的棋谱中写道：意识之境最怕的，是无欲无求的无心之人。要堪破之，必先融入之。

“是我的心还不够纯炼吗？”她靠在通往桂山的回廊上，喘着粗气，如是想道。

她呆呆地望着回廊外的护城河。

河水始终没有结冰，这灵力化作的雪花终究还是达不到北国冬日的温度。

假的始终都是假的，会不会陷入此境只看是否愿意相信之。就像这河水，能让河水结冰的，始终是温度，而不是雪。

她忽然悟了。

她拿出那山茶花的香囊放在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气，山茶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果然是清醒了些。

她收起那枚香囊，起身想试一试那红梅伞。

一个不注意，忽然撞在了什么人怀里。

她抬起头，说不出的惊异，眼前这个人，竟是龙昭如。他甚至穿着和龙昭如今日一模一样的衣物……不，准确来说，他就是龙昭如。

“陛，陛下……？”纪了情又惊又惧。无论是幻境或是现实，龙昭如的出现，都令她恐惧。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直接撞在了长廊的圆柱上。

“朕专程在此等你。”龙昭如笑道。也不再逼迫她，而是眺望远处河面：“放心，很快，一切都会过去的。”

纪了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威严、霸道、不可一世，这不是被“剖心夺舍”后的人应该有的状态。而老师幻境中的呈现的，也是她内心的模样，可这样的龙昭如，她从来没有见过。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真真正正的龙昭如！

她正了正身，拜道：“拜见陛下！”

龙昭如不紧不慢地将她扶起来，随后，他拍了拍手，长廊里挂满了的宫灯亮了起来。

纪了情这才注意到长廊里挂满各式各样的宫灯，灯火通明，这这片异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耀眼。

“喜欢吗？”龙昭如问。

喜欢。当然喜欢。

她记得小的时候，每回过元宵节，趁着母亲事务繁忙，哥哥都带着她偷溜下山，去附近的城镇里看灯会。山村里的孩子，都喜欢热热闹闹的，她也不例外。但记忆中的那些灯，却比眼前这些要简陋许多。

她想哥哥了，也想家了。

她缓缓抬手，轻轻一跃，袖中剑出鞘，一通乱斩，将周围的宫灯斩了个干净。碎落的灯纸飘了一地，灯芯也灭了一地。

纪了情无言。静默转身，继续向桂山而行。

龙昭如快步追上前去，拦住她的去路：“纪了情，朕喜欢你！”他身为九五之尊，一方领袖，他喜欢哪个姑娘，在他看来，没有人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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