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双臂,直起身子,默然跪下,静静地朝远方叩首跪拜。
这时纪了情匆匆赶来,她从花语凝身旁走过。
般若之境中清醒的人?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又倒退回来打量着花语凝。
花语凝身上穿戴多是羽毛为饰,绣的也是鸟族图案,如此盛装,花语凝的身份纪了情也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她按住手中的刀,随时准备出手。
花语凝却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在虔诚的祷告。涅槃中的凤凰,对于每一个鸟族,都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良久,南都城的天空再度变暗,回归梦境中的异色。空中不再有金色的羽毛,屋顶上的火焰也随风散落成金色的沙子散落在南都城内。
没有一栋房屋受到损毁,也没有一条街道留下被烧焦的痕迹,除了那风中金色的沙子,以及天际徘徊的鸟群,这一切好像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纪了情伸出手,金色的沙子从她指缝中流出,她隐约中似乎能察觉到顾非命的气息。
花语凝缓缓起身:“你就是来杀我的人?”她冷笑道。
她早知会有人来杀他,这是当前南域要破局最简单最快的方法之一,但她没想到,来的人是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
“我……”纪了情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按住刀,始终没有松懈,却也没有决定是否要在这时候出手。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花语凝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她走上前抬起纪了情手中的那把刀。
罪刀那落迦,斩灵之刀,她自然是认得的。她也是知晓红鸢最后一定会站在君若虚那边,才带人潜藏于将军府中,图谋后续的大事。
只是她没想到,罪刀那落迦,并没有斩去轮回道的那些恶灵,最后竟是后凰用涅槃之火烧了个干净。
她目露凶光,掌中已凝结法力,正要出手之际——
顾非命从身后拉了纪了情一把,将她拽至身后。
顾非命脸色并不好,较之往日苍白了许多,就好似大病了一场:“别伤害她。”
花语凝与顾非命对视良久,她平息了怒火,道:“我猜到了君若虚会开般若之境,可我没猜到你会用涅槃之招。为什么?明明她手中的那把刀就可以……”
她打从一开始就是害怕顾非命会直接用涅槃之火,和十二年前一样点了南都城,她才想将顾非命锁在牢中。
后来她又查到原来星辰司内的奸细竟是步邪,她又怂恿步邪去刺杀顾非命。顾非命明事理,不是那种会义无反顾牺牲自己的人,一旦南都城有人背叛他,他说什么也不会为南都城牺牲的,可是为什么……
“因为步邪想杀我是天经地义的事。”顾非命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清楚她的计划:“他不是为私欲想杀我,而是为情义。我尊重他,但是他杀不了我,是他没有本事,而他自己造的孽,也该他自己还。这就是因果。”
顾非命:“我今生没受过什么人恩惠,也没欠过什么人,这一次,我也不想欠杀生道什么,这也不关她的事。”
纪了情见顾非命回头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是自己怀中之刀惹来的祸。
顾非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牵起纪了情冰凉的手:“走,我们回家。”这句话无疑是在花语凝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她一直以为,顾非命只会同她一个人说这句话。如今看来,这二十年的变化,倒是她成了这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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