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东赞沉默一会，“那东西应该是震天响的那玩意，当时用投石机投出来的，这两天已经没见他用了，要不是想阴我们，就是已经消耗完了，要不然早冲出去了。”

普布仁点点头，“谁知道呢……”

“接着打吧，武器再厉害，人没了也是白搭，若论伤亡他一定会先输光！”

“那就跟他拼人！”

赵立这边也非常头疼，几人坐在房里沉默不语，周末末几天下来憔悴了许多，“八百多人没了，现在基本人人带伤，更恐怖的是马油……也用光了。”

何止是马油，他们的弹药每人不到三十发，天雷十个，手榴弹五十个，保安团的消耗也去一半，打到最后新军已经拼了刺刀，手里资源只能顶到下一回，然后就得玩冷兵器了。

赵立叹气，“做好最坏的准备，收集刀剑武器发下去吧，明天能不能扛过去，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达子沉默良久，抬头道：“少爷，我想出城！”

赵立拒绝，“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刺杀太危险了，更不可能让你着火器去，我不同意！”

达子眼圈通红，“我不用它！”

“那可是几万人的军营，你疯了？”赵立大骂，“你不可能混进去的！”

一旁寡言寡语，好像从来不喜欢说话的甘宇文出声道：“校长，让我试试吧……”

达子嗤鼻，“你？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

甘宇文脸色严肃，郑重的说：“要说潜入刺杀，现在除了我们三班，怕是没人更合适了，白教官曾带着我们在山野上训练过一段时日，校长，请相信我！”

赵立眼圈微红，“可是……这是条不归路呀。”

噗通，甘宇文和几个队长跪下，“我等的使命是报效大周！”

“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不会放弃！”

“校长，让我去吧！”

……

甘宇文穿着从死亡的蕃兵身上扒来的衣服，不舍的摸着桌上发白的校服，这衣服充满了他这辈子最多的回忆。

旁边还有二十九人做着同样的动作。

甘宇文咬咬牙，带头跪下地赵立磕了一个响头，“校长，能进军校府，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我……无悔！”

“无悔！”一群学员大喊。

达子抱着一堆坛子给他们分发下去，然后倒上……水。

赵立接过一碗，缓缓的看了他们一眼，好像要把他们的容颜记住一翻，双眼通红道：“条件简陋，以水代酒为你们壮行，我……祝你们成功！”

甘宇文一仰头灌了下去，站起来哈哈大笑，“好酒！”

一片砸碗声，“好酒，哈哈哈哈！”

赵立一饮而尽，这股带怪味的水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回，好像真有股酒味……

“请转告教官，甘某与同学们没有丢她的脸！”

甘宇文等人齐齐敬了个礼，赵立和达子泪流满面，缓缓的举起手回敬，“……嗯！白教官和我、学校全都以你们为荣！期末考试……三班第一！”

“他娘的，你们可一定要回来啊！”

微弱的火光中，三十个身影穿过士兵和同学排成的长队，眼中充满了决然。

他们来到西城楼上裹着寒风悄无声息爬了出去，那是一处峭壁，行走艰难，所以躲过了围城，这些身影轻手轻脚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下到地面，然后立即分开选择三个方向，向着吐蕃大营摸去。

甘宇文回头望向日月城，依稀好像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城头。

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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