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雪国风光越盛。雪下得越来越多,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雪停的时候,天蓝如洗,冬阳刺破层层沉积的冷空气,被树上枯枝间凝结的冰棱折射出七色彩虹,铺洒在地面堆积的皑皑白雪上。
依九寒师太的话,句芒和鱼鱼往北走。
这天穿过梅岭。
几日前天气乍暖,催开了一山野梅,红梅朵朵,点缀得本是焦黑枯黄干树一片的山谷生意盎然。这两天又突然回寒,冻雨霏霏,夹杂着碎雪翻飞。枯枝结成条条冰柱,朵朵梅花被冰雪包裹住,一片银装素裹中悄悄错落透着点点艳红,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踏雪上行,一路拨开张牙舞爪的树枝,走得气喘吁吁。
“冷不冷?”句芒边拍开鱼鱼头上落的碎冰碎雪边问。
“不冷,就是走得费劲。你是不是有匹青骢马,我还痴傻着那时好像骑过?怎么不遛出来骑了?”
句芒从背囊里掏出一只玩具竹马,四寸长,通体青绿,小巧玲珑:“雪地里马不好跑。呐,在这里。”
鱼鱼接过去细看:“咦,这是你小时候玩的那只竹马?”
一枝梅树斜伸出来挡住路,枝端冻着一只小小的梅花苞,青红萼片紧紧裹着,萼片缝隙里挤出一线明红花瓣。
句芒轻柔地把梅枝拨开:“过两个月,这些梅花就都结成青梅了。”
“你这人,我问你竹马,你答什么青梅呀——呃……”
鱼鱼顿了顿,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刚伸出手想把竹马还给句芒,天色一黑,忽地狂风大作,冷风夹着残雪断枝往脸上扑打,吹得人睁不开眼。
鱼鱼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旁边句芒喊了自己一句,就脑袋一空什么都不知道了。
——
——
不知过了多久,鱼鱼被冻醒了,冻得手脚发麻。
周围一片漆黑,远处好像有道小门,透出些许红光,看不真切。
好像有滴水声,“滴答”,“滴答”,一滴,两滴。
一滴水吧嗒溅到鱼鱼脸上,冰凉刺骨。
鱼鱼连忙伸手去擦,一动才知,手脚都被绑住了。
她吓得大叫:“句芒——句芒——你在哪里?”
句芒——句芒——在哪里——哪里——哪里——
回音延绵不绝,在耳边回响。
是被关进山洞里了?
远处那道红光动了,一点一点,飘飘忽忽地靠近。
一位高瘦颀长的女子,提着一盏红灯笼,袅袅娜娜飘到鱼鱼跟前。
她一头黑发如瀑,松松系着一条黑底绣红梅发带,清瘦的身体裹在一袭纯黑暗红滚边绣红梅大氅里。
她举起红灯笼,灯笼上画着几杈梅枝,弯下腰,细细打量鱼鱼。
打量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句芒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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