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达儿决绝的放下了车帘,车轮辗动。
昨日,“黎郎”的呼唤还在耳畔,今朝,伊人就已弃她而去,杨洵从来没有这样悲伤过。
江夏佚不欲慢行,他不想在照青生产前还没有回到她的身边,东方达儿亦没有作难的意思。
直至到了川河,东方达儿撩帘,笑道:“师弟还记得前行时的话么?”
江夏佚笑笑,不带一丝的感情的道:“当然知道,师姐久离北绦,一定挂念国事,若师姐愿意,我自是欢迎。”
“师弟过于紧张了,师弟既然不欢迎,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东方达儿放下帘子,她早就认清了,他的师弟已经彻底与她远离,在遥歌已经恶心够了,她现在不想见到傅照青,看她和他两相恩爱的样子来给自己添堵,她很累,只想快到回去,那里才是她的家。
江夏佚没有回话。
“对了,此行难为师弟一路相护,现在到川河了,不必再护送了,算下这日子也快差不多了,回去好陪她吧。”清冷又带着关怀的声音再次自马车内飘出。
“那就多谢师姐体悯了。”江夏佚当即道,心里没有一丝动容,她所坐的一切,不是凭这一句话,就能使人信服改观的,临了眼风看了下轻云,轻云当即会意,谁又能保证她此意又是不是计,若她在川河回北绦这段路上,来什么意外,杨洵那边自己势必说不过去,断然不能有任何差错,至于踏阳同自己一样,跟敏莹分开数月,必也是极想了,这个任务就免了。
江夏佚和踏阳策马回府,各自迫不及待的去看最心爱的人。
江夏佚回到水榭苑西苑,与傅照青紧紧拥在一起。
“江大哥,我还以为在生产前,我必是不能再见到你了。”凭她对东方达儿的了解,必不会善罢干休,此次突然出使大黎,点了江大哥作陪,她是真的以为东方达儿会使劲妖数留在遥歌,甚至想过自己的生产也极可能是磨难的,为防东方达儿,府里的下人一应都被夏源重新清点归整过,就连稳婆,也是托熟悉的人请来的,一应北景都了解详细了。
饶是如此,傅照青还是很忐忑的。
“不会的。”江夏佚安慰她,其实他也是有过这样的担忧的,上天怜悯,让他在生产前还能再回到她的身边。
江夏佚照例每日为她抚琴吹埙。
半月后,傅照青的肚子开始剧痛,江夏佚本来要守在傅照青跟前直到孩子出世,却被夏源和稳婆劝开。
江夏佚站在外室,一脸的急切不安。
女子生产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夏源和江唯亦很担心,当年夏源难产,若不是齐圣苇的母亲齐之仁就只能保一个了,但是夫妇俩不敢在江夏佚面前过分显露,以免更扰乱他的心绪。
生产很痛,但是傅照青是武人,从小吃过的苦头很多,此痛还在承受范围内,她咬紧牙关,脸上全是汗水,却任是没有喊出一声。
几个稳婆都很稀奇,给接生过的人很多,官夫人们都讲究礼仪,大家风范,可在生产这关头,撕心裂肺的剧痛面前,谁还能想到这些个,谁还会在乎那些个体面,这个镇北王的女人竟是这样不一般,未婚生子都是不光彩,除非是通房丫头,几个稳婆可都是知道的,这个女子是跟镇北王两情相悦,两人一时情不自禁,才有了身孕,镇北王是一门心思要娶她做正妃的。
大户人家后院的事情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被重视呵护却是真的,这么个绝色的相貌,又这样子的性情毅志,也难怪镇北王一家格外的看重,别个女子生产,夫君能在堂前守候的已算极好,从没有公婆也跟着一起守候的。
不只这样,外面还守了一位娇小姐,听说是柳参将家的二女,她竟是这个女人的徒弟,看来这女人是真有本事,才能得镇北王厚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一浪盖过一浪似的袭来,自己从前所受的大小伤害,都是一刀下来的痛苦,从来没有这样子过,但是她傅照青,绝不会呻吟一声,以至于嘴唇都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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