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还带了帮手!”
知观原先淡定的神情已经被撕开了一半。
十年,只是十年时间,林澄他到底是怎么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林姝的棺材在哪里?”
林澄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的头发都梳在脑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黑色的眸子里正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不能告诉你。”
知观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可以说,但是他不能说。
“是吗?”
林澄的嘴角一点点弯了起来,只见他抬起双手,像是做着邀请的姿势。
“既然知观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用不客气。进场吧,宝贝们!”
随着林澄将双手高高举起,四面八方的丛林里转眼间冲出一群高大凶猛的猛兽。
每一只凶兽都张着满嘴青白色的獠牙,牙齿上流着毒涎,看上去极其凶恶。
这些猛兽迅猛疾行,很快便踏破道观的围墙。
它们见人就吃,残忍异常。
一时间,道观里面的众人来不及躲避,竟死伤了大半。
山林里大树摇动,风声从远处带来的兽类咆哮声也传到了林姝耳中。
她放下手中的桃花糕,走出栖身的洞穴。
林间的阳光斑驳陆离,然而那兽类的声音却越发嘶吼起来。
林姝眉头微皱,这该是食人兽的声音,可是白云山里根本就没有食人兽才对。
究竟是谁带来这些食人兽,那人又想做什么?
——
“林澄!你何苦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就在食人兽大肆践踏道观的时候,一道美丽的身影忽然从丛林中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黑发及至脚踝,她纤细的手脚上都系着青绿色的草环,翘毛长长的大眼睛里写着难过与同情。
而此时被她坐在身下的一只似鹿似马的异兽,像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
它不安的刨了刨地,低吼了一声,这一吼,在场的食人兽们顿时呆若木鸡般,一动也不动。
林澄顿时不悦的看了一眼女子,“木妖,不要坏我好事。”
“喂,林澄你怎么说话的呢?我可是在帮你减轻杀生的罪过,你明明答应老祖不杀无辜之人的。”
“这里没有无辜的人。”
但凡是在他妹妹死后,白云山里还活着的人,就都有罪,连同他自己在内。
林澄不再看木妖,他随手扬起了手中的长鞭,凌空一甩,准备抽散自己眼前这座供奉道祖神像的大殿。
“住手!”
一声熟悉的喝止声让林澄动作一顿。
他回过头去,看到面带病容的徐道长正杵着一个木杖朝他走来。
“不要再杀人了,你想要林姝的棺材,我带你去找。”
一直在旁沉默围观的知观捏了捏手中的拂尘,他本想着趁机要对林澄动手的,谁知却又冒出来一只木妖。
知观此时已是心中恨极,自家这矗立近百年的道观竟是要毁在他储天手上。
这让他有何脸面去地下见师父师祖?
储天不知,他自己的心中之道已然开始颤颤巍巍,道心即将泯灭矣。
没了知观的阻挠,在徐道长的带领下,林澄很容易找到了当年放置林姝棺木的地方。
密封的墓室被人打开后,有日光照了进来,无数尘埃顿时飞舞起来。
那层黑色的棺木顶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在嘲笑某个当年推也推不开它的人。
“小姝儿……”
林澄咽在嗓子里的话,让自己未语眼先红,“哥哥,来带你回家了。”
当林澄把手按在棺材上时,封印的镇妖蓝符亮起了光芒,很快就被他破解开来消散了。
然而不等他将棺木打开,整个墓室的入口突然被关闭了。
黑暗中,知观阴森森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和你妹妹都葬在这里,这样,你们就再也不用回家了。”
林澄闻言用手按住了林姝的棺木,在上面种下了自己独有的封印,这样即使在打斗的过程中撞上了这具棺木,也不会伤害到里面的人。
“知观,这些年来,一直披着仁义礼智信的外衣的你,一定很不舒服吧。”
此话一出,留在墓室中除了林澄之前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这三人,一人是知观储天,还有一人是最先进来设下埋伏的徐道长,最后一个是跟着储天而来的道生。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是那么喜欢说胡话。”
知观冷笑一声,这声音听在道生和徐道长耳中,也觉得此时的知观同往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
“十年前的那天,我从道观回家,是知观你在我身上撒了招鬼的秘药。所以那天晚上,我妹妹的病发作的比往常都厉害,你料准了我最后一定会去请你,等你到了我家之后,借口为我妹妹看病,又对她动了手脚。之后,你故意散布消息,告诉全白云山的人,说我妹妹死了。”
整个墓室里静悄悄的,只有林澄的话在回荡着。
“这种谎话也就只有那些‘无辜’的人信了,他们怕我妹妹‘尸变’,趁着入夜把我迷晕掉,然后一伙人连夜将我妹妹埋了。当时明明事出突然,你却能拿出这一口百年木料做成的棺材,应该也是你早就备好了的。”
听到这里,知观只是冷“哼”了一声。
随便他林澄怎么说,反正机关陷阱他早已布下了,如今只等发作……
在场,另外两个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人却都是心中一怔。
要知道现在他们眼前的这口葬林姝的棺材,当年确实是知观从库房里取出来交给他们拿去用的。
知观说此物是一老翁所留,然而老翁却不知去往何处多年,不知所踪。
眼下自己弟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心有不忍,便担着背信之名将此物拿出来给林澄的妹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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