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娘亲不爱听女儿的好话,听完傅氏的夸赞,李夫人嘴角的弧度加深,十分开心,便不打算继续逞口舌之快,计较谢锦的迟到。
满座都是高门贵妇,谈起儿女哪有收的住话匣子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堂中又热闹了起来。
谢老太君看着傅氏和谢锦三言两语之间便化解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软刀子,面容慈祥,心有不悦,看了一眼乖巧的徐萍儿,便决定进入正题。
“锦儿,宫学快要开学了,栖梧诗会便是这几日了吧。”谢老太君享用着冰晶梨膏,漫不经心的说道。
梨膏甘甜味美,滑嫩爽口,精心的熬制将贡梨本身的清甜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用加一丝糖来辅助,在冰碗里放的时间也刚刚好,入口微凉却不寒体。
饶是不喜欢谢锦,谢老太君也不得不承认谢锦小厨房里的吃食是军候府里最好的。而后转念一想,身为太君,竟不如自己的晚辈,军侯府里所有的好东西难道不应该孝敬自己!而事实上却是谢锦这个丫头片子享尽一切!
念及此,谢老太君心中更加厌恶谢锦。
“回老太君,过两日便是栖梧诗会。”谢锦答到。
回忆起前世发生的算计,饶是过了许多年,谢锦也能在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谢老太君果然不出谢锦所料帮徐萍儿开口:“这是萍儿第一次参加诗会,你多帮衬着点她。”
“是。”谢锦恭顺的答道,余光扫了一眼满眼兴奋的徐萍儿。
前世的徐萍儿便是在谢锦的帮助下,从栖梧诗会崭露头角博得才女清名,得以在京城的贵圈里如鱼得水。
栖梧诗会,由先帝夫子东篱先生始创,意在以文会友,遍访民间英杰。
东篱先生又慧眼识珠,所赏识之人多是真才实学之辈,其中不乏有被先帝赏识,布衣入仕者。
诗会之中只论文采,不看出身,凡有才学者,皆能参加。
无数布衣在此一文惊人,封侯拜相。于是,栖梧诗会的名气便越来越大,更是在先帝亲为主考官的一年达到的顶峰。
虽然如今,先帝和东篱先生皆以仙逝,诗会已经不如当年那般盛景;而世人多沽名,随着诗会名气渐长,不论权贵、平民,皆以参加诗会为荣。
栖梧诗会便渐渐变成了一年一度的文比大会,成为了许多人沽名的筹码。
因为栖梧诗会由东篱先生开创,先生仙逝之后,便由宫学主持。宫学夫子、教长们为评审。为保留先生遗志,诗会前三甲,无论什么身份,都入宫学读书,更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所以,谢老太君和徐萍儿才会有今天这一出,如此在意。
“诗会人杂,怀越会护送你们过去。东儒院长向来对你最是亲厚,你也可引荐怀越于他认识认识。”谢老太君漫不经心的说出心中最深的算计。
前世,沈怀越和徐萍儿便是这般在谢锦的引荐下,以普通官宦之身进入了宫学,慢慢在京城如鱼得水。
“是。”饶是看穿了谢老太君的谋算,谢锦依旧恭敬的应道。
只是谢锦嘴角微勾,眼神幽深:如今她再也不会被奸人利用,没有了自己的助力,他们的微末伎俩,还如何入得宫学。
“正好这几日宫学未开,东儒先生尚且不忙,锦儿不妨请他来府中坐坐,用个便饭,以示师徒情深。”谢老太君得寸进尺的说道。
然而谢锦确未如前世一般如她所愿:“诗会在即,先生才愈加繁忙,祖母此时相邀,自会让先生为难。”
“还是锦儿考虑的周到。”谢锦说得大方得体,当着众多命妇的面,谢老太君纵是不满,也只能暗下不好立刻发作,只是觉得谢锦越发的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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