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是从小在县城长大的,属于“街滑子”,而萧军的家是微山湖边的,最忌讳别人当着他的面讲“湖蟊子”,庄有成等人则是土生土长的朵山人。
枣儿尴尬起来,正琢磨着该如何圆成呢,萧军问,“请问谢小姐是哪里人?”
“我是磊山县城的,‘街滑子’指的就是我。当年上高中时,有很多小流氓闹腾枣儿,不让她好好学习,全是让我打跑的,对不对枣儿?”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都笑了。
尤其庄有成,不由得对谢媛媛另眼相看了。
“我是朵山穷胚子。这样说的话,两个‘不好惹’若碰到一起,该怎么办?”庄有成说。
祁辰说:“我算是街滑子系列。不是两个‘不好惹’碰到一起,而是我们两个‘不好惹’对付一个‘不好惹’,庄书记,咱们二对一,还怕啥钉子户啊。”
庄有成和祁辰相视大笑。
庄有成举起酒杯说,“小谢,我敬你杯酒,你讲得好,提醒了我们。”
谢媛媛端起酒杯就要喝,枣儿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老谢,别喝了,再喝找不着嘴啦。”
这时枣儿的手机响起来。
枣儿看了一眼号码,把手机递给谢媛媛说:“你家小钟打来的,你的手机关机啦?”
谢媛媛的老公叫钟伟,她称呼小钟。
“你接,就说没见到我。”
“快点接吧,他肯定找你找疯了,别在福中不知福。”
谢媛媛一口喝掉杯中酒,拿了手机出去。
枣儿向众人解释,“我朋友和老公闹别扭,心不好多喝了几杯,别介意啊。”
“偶乐醉一回酒,对人的心健康有好处。”萧军说。
“这算是歪理邪说吧。”枣儿白了他一眼。
“是真的,酒这东西,可以调节人的绪,也可以调节内分泌。不是我说的,是有关专家研究出来的。”萧军说。
庄有成说:“要是酒醒后,所有的麻烦能调节掉就更好了。”
枣儿看着爸爸忧愁的样子,心下不忍,问,“听说镇中心要拆掉一些门面房,是这样吗?”
“规划是这样的,省道属于一级公路,标准比较高,比现有的路基要宽出一半。”祁辰说。
“那拆迁成本就太高了。”
“问题就在这儿,那些拆迁户不愿异地安置,仍然想后撤重建门面房,否则就不动迁。”
枣儿想了一下说:“为什么不借拆迁的机会,把镇政府迁到封村旧址去,然后在封村重新规划居住区和商业街,用来安置那些拆迁户。”
“那块地原计划建工业园区的,另外拆迁的是路南的房子,镇政府不在拆迁范围内。”祁辰说。
“工业园区也得配生活设施嘛,只要规划好了,应该没问题吧。”枣儿看向庄有成。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本是庄有成早就想达成的心愿,可是为什么机会来了,却犯了迷糊呢。
庄有成和祁辰是当局者迷,眼睛只盯在拆迁上,只顾着算计拆迁成本,却忘了破旧立新的老话。
破旧立新虽然是花钱的事,可一旦筹划好了,却又可以从破旧当中腾挪出立新的资金出来。
既然拆掉半条街是一件麻烦事,“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要麻烦就索麻烦到底,何不借机把该办的事全都办了。
磊朵公路如今已经上升为省级公路,那就是省里的项目,而且据说市长已经作了批示,要列为市里的重大惠民工程。
一次一举多得的契机摆在面前,岂能轻易放过。
此时若把封村工业园的规划报上去,他赵政应该不会再从中作梗了吧。
想到这里,庄有成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要立即结束饭局,一刻都不能等。
庄有成要回去和祁辰连夜商议规划方案。
庄有成不露声色地说:“枣儿,别自作聪明,我和祁镇长早就想到这点了。天不早啦,今天就到这里吧。”
枣儿撇了撇嘴,说:“瞧,人一上年纪就不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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