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拿出一盒没开封的茶叶，搁到路启元面前，“你拿回去慢慢喝。”

路启元不再要求换茶叶了，：“这多不好意思，这茶多少钱一斤？”

满山拿眼瞪他。

路启元看出他不耐烦了，：“那晚打牌打到快亮了，我终于翻回了本，就不打了。散了牌场回家，可是晚上没吃饭，饿得慌，想到杨五家的地里种了西瓜，寻思去摸个西瓜压饿。

“走到村口时，听到有跑步的声音，回着一看有人从村里跑出来。

“我寻思着谁起这么早，就躲到大柳树后头。那棵大柳树你有印象吧？一个人抱不过来，后来修路砍了，卖了五百块钱……”

“你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满山。

“别急么……我躲在树后头，等那人走近了，原来是朱老五，咯吱窝里夹个包袱，一头跑一头还东瞅西挲的。我就喊了一嗓子，‘五叔，你上哪去。’……

“朱老五像被定法定住似的，站住了。我走上前拽他的包袱，想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朱老五抱着包袱不撒手，，‘南庄上我姐得了急病，我去看看。’他胡扯呢，他姐得了急病他怎么知道的，有人送信也得和他一起走，就他一个人么。

“这时候我就看到村里起火了，我想着得去救火，就往回拉朱老五。朱老五急得不行，漏了嘴，‘你拉我干什么，你长顺叔让我走的……’”

“他真这样的？”满山红了眼问。

“可不嘛，那时我正求路长顺在村里给我派个差使，他的威大着呢，我就不敢拦着朱老五了。等我跑回村里，你家的代销店已经烧塌了……”

路启元到这儿端起茶杯喝茶，心里一阵得意，暗夸自己是个才，编故事编得连自己都信了。

他在心里，刘兰芳的评书没白听。

“没了？”满山问。

“这还不够？”

路启元担心满山没听懂，：“后来我才知道，那晚上在满家店喝酒的是三个人，烧死在屋里的只有你爸自己。路长顺咬死口朱老五也睡在店里，那我咋在村口碰见他呢？我碰见的是鬼？”

满山的牙咬得咯吱直响，恶狠狠地骂，“路长顺，你好恶毒！”

“也怪你爸不识人，平时里当路长顺是亲兄弟……”

“警察在村里查案，到处找朱老五，你怎么不和警察讲清楚？”满山问。

“我讲不清楚啊，只有我一个人见过朱老五，出来谁信？再了，路长顺是我叔，他什么我不得维护着。”

路启元的话，再次验证了村里的传言，路长顺见满家的子好过，贪满家的财产，所以才和朱老五联手做局，谋财害命。

他不知道我和兰花正谈恋吗？

满山回想着各种细节，是的，路长顺不知道。路家的家规很严，路长顺希望兰花能考上大学，一家出两个大学生，那样路家就是一等一的家庭。

兰花过，他不许兰花早恋，甚至放出话，要是听兰花谈恋，就打断她的腿。

早知道路长顺生了坏心，我就公开和兰花的恋，也许路长顺就不会对爸爸下手了。

满山是这样想的。

路启元却忽然出另一种可能，“那时你是不是和兰花在谈恋？”

“你怎么知道的？”

“村里人看出来的么。别看你爸开着万全店，路长顺其实看不上你家呢，他希望兰花考上大学，在城里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他那人内毒，心黑着呢，他烧满家店，就是想拆散你和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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