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呢,还不快来扶住梯子,你想让我摔下来吗?”站在梯子最顶端的陌生人冲着小刀大喊。
“那边那个鬼吼鬼叫的家伙是谁?”简红衣的目光掠过大门屋檐下悬挂的红绸与红灯笼,落在了贴在大门上的红色喜字上,再移到了那个正因为害怕和愤怒而大叫的家伙身上。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让她觉得似乎回到了办喜事的玉家大门前。“你们又在干什么?”
赶车人慢吞吞地牵着马儿调头,恋恋不舍地看着莺儿的背影。
小刀突然朝赶车人挥了挥手:“你先别走,等等!”
赶车人求之不得,立刻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红衣你听我说,”小刀将捏着红绸的一只手背在身后,只用一只手拉着简红衣的胳膊推着她往马车那边走,“你先坐马车回镇上先去酒楼。不不,不要去酒楼。你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我忙完手头的事便来找你。”
“你有毛病吗?”简红衣甩开小刀,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我回到自己家你不让我进家门,却让我去住客栈?师父人在哪儿,药送到了吗,师父服药后好些了吗,柳夏人呢,那个趴在梯子上不停嚷嚷的家伙到底是谁,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大门上贴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姐姐,你慢慢说,不要激动!”莺儿挽着简红衣,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生怕她一激动就会昏过去。
面对简红衣连珠炮似的提问,小刀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只是不断地左右移动着脚步,似乎是想挡住简红衣的视线。
小刀异常的举止让简红衣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谁要成亲?”简红衣冷冷地问道,视线死死地盯着大门上刺眼的红色喜字上,仿佛那是一张满是獠牙的怪物的嘴,随时会脱离大门扑过来咬住她的脖子。
小刀给不出答案,简红衣也不需要答案。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堂堂柳枝本家大张旗鼓办喜事,不是柳夏这个掌门接班人还会有谁。
“阿景那个死丫头做了什么手脚?”简红衣说着便要往大门走去,却被小刀死死地给拽住了。
“不是阿景!”小刀不知道此时能说什么,露出一副恨不得死了的表情,“红衣你就听我一句劝,现在就回镇上去,我待会儿就来找你。不,我跟你一起去,现在就走!”说着便拽着她往停在大路上的马车那边走。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简红衣大力甩开小刀时手背打到了他的头上,小刀踉跄两步退了开来,“现在就连你也要帮着她来对付我了吗?师父在哪儿,他怎么会允许阿景那个死丫头如此为所欲为!”
“师父不在了!”小刀被打到的头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之际这句话脱口而出,可一说出口来他就后悔了。
一股噩梦成真的恐惧感袭来,简红衣眼前一黑,栽倒在了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家门口。
“姐姐!”莺儿惊叫一声,拉着简红衣两个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红衣!”小刀丢掉了手里的红绸,赶紧跟着蹲了下来将简红衣从莺儿手里接了过来。当他意识到简红衣身上带着伤时,立刻警觉地看着莺儿问道,“你是谁?”
“我是红衣姐认的妹妹莺儿。”莺儿看着小刀如此紧张简红衣,赶紧往简红衣身边凑,却不料小刀猛地推了她一把将简红衣横抱了起来。
“哎,你!”莺儿被小刀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看着他抱起简红衣就走,她立刻爬起来追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小刀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将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的莺儿。
莺儿被小刀凛冽的眼神吓得赶紧缩回了手,她冲着小刀嫣然一笑,然而并没有从他的表情里看到这个百试不爽的笑容起了任何作用。
“我不过是担心姐姐,她伤得那么重。”莺儿面对着一张冷脸的小刀,讪讪地说道。
“红衣已经到家,便不劳姑娘担心了。”小刀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马车,“姑娘坐来时的马车回去吧,这里远离镇甸,待天色晚了姑娘一人不大方便。”
莺儿见简红衣昏迷不醒,这个冷着脸的家伙又不好说话,想着再与他纠缠下去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打定了主意暂时撤退,却对这个向自己下了逐客令的家伙耿耿于怀,便阴阳怪气地回了他一句:“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
“莺儿姑娘,你这是又要回镇上吗?”赶车人离得远,没听到先前的对话。原以为莺儿会留在这儿,见她向自己这边走来,想着又能载着这个大美人跑一程,不由得乐开了花。
“走吧。”莺儿扭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抱着简红衣走进大门的小刀,任由赶车人扶着上了马车。
赶车人得令,吆喝着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得得”地跑了起来。
小刀抱着简红衣正跨过门槛时,却听得头顶上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我说这人是谁呀?”趴在梯子顶上的人皱眉看着小刀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我说你们柳枝怎么会沦落至此,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真是的。”
小刀扭头狠狠地瞪了梯子上的人一眼,那人赶紧抓紧了屋檐下的雕花,像是生怕小刀会一脚踢翻梯子害他跌下来一样。
看着对方害怕的模样,小刀冷冷地哼了一声,抱着简红衣径直跨进了门槛里头。
“哎,你不帮我扶着梯子我怎么下来啊!”仍旧趴在梯子顶上的人嚷嚷起来,“这也太高了!”
“摔死你活该!”小刀忿忿地诅咒道,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在将简红衣安顿在了她居住的小楼上后,小刀找来了万桃门的米大夫。
这个小个子大夫,是万桃门的人里小刀惟一不讨厌的一个。
慈眉善目的米大夫在看过简红衣后对小刀说道:“小刀兄弟你放心,这位姑娘虽然伤得不轻,却好在都只伤到皮肉不曾动到筋骨。而且看样子,她也将养了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没有大碍了。此时昏迷不醒倒不是因为伤重,而是急火攻心致使血脉不畅,这才突然昏倒。不知这位姑娘是听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小刀站在床头边,低头看了看昏迷中的简红衣对米大夫说道:“红衣前些日子不在家里,方才才知道师父已经过世。”
“原来如此。”米大夫捋着胡子点点头,“这也难怪了。我这就替这位姑娘开几剂药让人煎了送来,这里就麻烦小刀兄弟多多照顾了,我还得去后山别院守着呢。”
听到后山别院这几个字,小刀顿时一愣:“米大夫,他们当真好不了的吗?”
米大夫露出遗憾的表情,拍拍小刀的肩膀离开了小楼。
小刀嘴里的他们,指的正是柳枝本家被攻打的那一天被封住了气脉的众多柳枝门人。那一日,伐柳会众人,特别是四方教,纵然不情不愿,但恶首柳风扬已经自杀谢罪,再加上众人不得不卖令天下一个面子,也只得暂时放过了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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