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魏大人家的表小姐锦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玉夫人打开大门见玉雁来跑得气喘吁吁,来不及将他让进门便急急问道,“城里都传遍了,说是她怀了身孕。她不是个还没出阁的黄花姑娘吗?”
“娘!”玉雁来站在大门口根本没有进家门的意思,“您怎么也跟街上那些长舌妇似的。”
“人人都这样说来着。”玉夫人显得有些委屈,“你不进来吗?”
玉雁来摆摆手:“衙门出事了,今天夜里我恐怕就不会回来了,娘您一个人在家锁好门窗。”
“出什么事了?”玉夫人跟着紧张了起来,“难道是锦书小姐?”
“娘您就别多管闲事了,一定把门窗锁好啊!”玉雁来一边跑下门前的台阶一边头也不回地嚷道。
玉夫人扶着拉开的半扇大门,气鼓鼓地望着儿子的背影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生儿子没用,转身慢慢关上了大门。
夜幕下的街道依然人流如织热闹非常,可玉雁来却仿佛听到了母亲关上大门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张望,却只看到自家已经紧闭的大门不见母亲的身影。
玉雁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扭头朝衙门走去。
锦书竟是怀了身孕,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而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替山贼打开了牢门,跟着他们一起逃走了。
山贼逃走之事衙门还紧紧捂着没人知道,可锦书的事却不知何故已经传遍了全城,令城中炸开了锅。城中说什么的人都有,有说锦书水性扬花,未出阁便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败坏了纲常的。也有说是魏良丧尽天良,倚仗自己当官只手遮天强霸表妹的。无论何种猜测,反正结果就是衙门已经快要被众人的唾沫给淹没了。
正当玉雁来头痛不已地走在大街上之时,突然一个人撞进了他怀里,直撞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是你?”玉雁来定睛一瞧,只见莽莽撞撞的此人正是江家的老妈子。
这个势利眼的老妈子原本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玉雁来的。不过在代替受伤的丫环贴身服侍江梨霜后,她渐渐看明白了自家大小姐对这个小捕快的心意。对于这个今后可能会成为自己主子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几分殷勤。
“哟,是玉捕快呀。”老妈子做作地惊呼了一声,“您这么着急是要上哪儿去呀?”
玉雁来可记得这个狗仗人势的老妈子是如何侮辱自己的母亲的,他斜睨了满脸堆笑的老妈子一眼,一言不发就准备走人。
“哎,玉捕快您别走啊!”老妈子见玉雁来要走,哪时肯里过这个表功的机会,立刻扭头也跟了上去。“玉捕快这可是要去衙门?听说衙门出事儿了是不是?”
玉雁来一听这话,立刻想到的是山贼越狱的事泄露了,纵然不乐意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冷眼看着老妈子:“你在哪儿听来的胡说八道,若是再继续造谣生事仔细衙门治你的罪!”
“玉捕快瞧您这话说得!”老妈子笑着伸出手准备拍玉雁来一下,却被玉雁来侧过身子躲开了。她讪讪地将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说道,“锦书小姐的丫环去买红花打胎的事儿,可是人人都知道了,难道玉捕快还不知道?”
玉雁来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老妈子脸上挂着笑,心里却骂开了。小姐说得果然不错,这个木鱼脑袋看谁都是好人。还好今日让她遇上了,否则这个傻捕快根本不信这件事,那小姐派她去跟踪一趟又散布出真相,那可不就白费了吗?
想到这儿,老妈子凑得近了些,低声对玉雁来说道:“玉捕快您还不知道吧,这可是老身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错!”
“你?”玉雁来这下总算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
“那是。”老妈子见玉雁来总算有了点儿表情,便洋洋得意起来,特意提及自家主子以显得忠诚,“我们家小姐生怕您上当,这不,特地让老身来跟玉捕快讲明事情的原委。”
“上什么当?”玉雁来越发不明白这个老妈子在说什么了。
“怕您被那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所骗呀!”老妈子斜眼看着玉雁来,像是在责怪他故意装糊涂,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玉捕快,您跟我家小姐自小相识情投意合,这中间虽然被人横插了一杠子,可到底你们二人还是命定的缘分。您瞧,这不是一切又回到最初了吗?那些个妖魔鬼怪,在我家小姐这样的真命天女面前,一个个还不得灰溜溜地赶紧退下。”
玉雁来渐渐听出了点儿名堂:“你是说,锦书跟我?”
“怎么,您还不知道啊!”老妈子低声惊呼道,随即咂了咂嘴,更加卖力地鼓吹起了自家小姐的丰功伟绩,“那个锦书恬不知耻,竟然想嫁给你,想让你来当冤大头呢!还好我家小姐洞悉了其中内情,揭露了那个小荡妇的真面目。”
“好了!”玉雁来沉声打断了老妈子的喋喋不休,“回去转告你们家小姐,若是此事惹出什么风波来,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她!”
看着玉雁来拂袖而去,老妈子吓得捂住了嘴。
到底哪儿出错了?老妈子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办砸了。
可不能让那个爆脾气的小姐知道了,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吧。老妈子捂着胸口四下里张望一番,见并没有人注意她,立刻一溜烟儿地逃了。
玉雁来揣着一肚子怒火急急赶到了衙门,杂役正在点起灯笼,烛火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
“怎么样了?”玉雁来见去各个城门打探情况的小捕快已经回来了,便急急迎了上去问道。
小捕快摇摇头:“各处城门都查看过了,根本没有跟山贼相似的人出城。那伙人五大三粗又个个挂了彩,想必是极好辨认的。”
“不应该啊。”玉雁来叉着腰晃了晃脑袋,“他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越狱,不赶快逃走难道还要等在城中被抓吗?”
“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小白这时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去大牢查看了情况。
“什么重要的事?”玉雁来和小捕快不约而同地问道。
“这伙人抽鸦片。”小白紧紧皱着眉头,“他们被关了这许多天,烟瘾早就犯了。我刚刚去大牢看过了,木栅栏、墙壁甚至地面,到处都是抓挠碰撞的痕迹。可见这伙人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说他们脱逃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可咱们回龙府没有烟馆呀!”玉雁来立刻明白了小白所指,“他们能到哪儿去找鸦片?”
“他们出门自然随身带着。”小白瞧了瞧衙门大院外,只见两个捕快飞快地跑了进来。
“怎么样?”小白撇下玉雁来二人迎了上去,“有没有什么发现。”
两个年纪明显比小白大的捕快摇摇头,一副听小白之命行事的模样:“什么也没有。”
“什么什么也没有?”玉雁来疑惑地来回打量着几个人。
“我原本猜想山贼会回客栈取鸦片。”小白露出沮丧的神情。
“可客栈不是在先前便搜查过了,什么也没发现吗?”玉雁来记得请官兵相助那一日,他们曾仔细搜索了山贼居住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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