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用手扶着桌子,拼尽全力撑起了上半身,却突然脱了力重重地摔回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景背靠着一张椅子也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惊恐地四下里张望。
小刀奋力翻了一个身仰面朝上躺在地上,待这一阵头晕目眩过去后,咬着牙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莫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阿景勉强抬起手来抚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到说话都变得吃力了起来。
小刀闭了一会儿眼睛,在听到阿景的话后睁开眼轻轻摇了摇头:“情况不对。”他咬紧牙关,奋力一撑坐起了上半身看了一眼虚掩的门,随即又重重地仰面摔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阿景听到小刀的脑袋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被吓得不轻。
小刀又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紧紧皱着眉头说道:“差不多一整天了,院儿里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你什么意思?”阿景双手撑着椅子想坐直了,却一点儿劲儿也使不上。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小刀喘着气喃喃说道。
到了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小刀和阿景倒下的房间门被“咣”地一声撞开,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了瞧,随即扭头朝外头嚷了一句:“梨雪,这儿也有人!”说罢,那人便冲进屋里,在小刀身边蹲了下来,双手抱着他的肩膀扶着他先坐了起来。
小刀见来人用帕子蒙着脸,不由得一阵紧张。可眼下自己连动也动不了,只能闭了眼睛任人宰割。不过,这个蒙面男子并没有对他不利,反倒是拖拽着他,试图将他弄到床上去。无奈小刀这时浑身脱了力,身段有些单薄的蒙面男子怎么也将魁梧的小刀弄不上去。
“梨雪,你在外头干什么,快来搭把手。”蒙面男子气喘吁吁,扭头看了一眼门口说道。
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叫唤什么,这边也好多病人呢,你那儿你自己想办法!”
小刀扭头看着阿景,发现她正跟自己一样,带着一脸见了鬼的神情。
“这位兄台,城里发生了瘟疫。”玉雁来一边奋力将小刀往床上拖一边跟他解释道,“我是回龙府的捕快,我叫玉雁来。外头的是我的娘子江氏,她也是我们衙门的捕快。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们的。”
“玉雁来”这三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小刀和阿景心上,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都有千言万语想问这个人,却因为虚弱不堪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玉雁来好不容易将小刀弄上床让他躺平了,接着又开始将阿景从地上拖起来。他将阿景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托着她,看了看小刀,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将阿景放到卧榻上。
毕竟,也不知道这二人的关系,若是将他们胡乱塞到一张床上,毁了姑娘家的清誉可就麻烦了。
“二位,”玉雁来将二人都安置好手,站在屋子当中,左右看了看他们说道,“实在是抱歉得很,衙门人手不够,我现在只能暂时将二位留在这里。不过你们放心,衙门的大夫已经在想办法如何救治大家了,州府不日也将派人来支援。所以眼下,就只能先委屈二位了。”
“玉雁来你好了没有,还在磨蹭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刀和阿景死死在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被门窗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无法看到。
看着这二人急切的神情,玉雁来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紧接着解释道:“二位放心,我绝对不是要将二位抛弃在此不管。既然二位身在回龙府,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二位,还请二位稍微耐心等待些时候。”
“玉雁来!”随着熟悉的声音再次响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沿着走廊快速向这间客房移动了过来。
小刀和阿景同时屏住了呼吸。
玉雁来听得屋外响动,朝小刀与阿景点点头算是告辞,便转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这里都处理好了。”玉雁来在门口堵住了简红衣,揽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去下一家吧。”
“你可真是啰嗦!”简红衣用手肘撞了一下玉雁来的腰,跟他一起走过了这间客房。
二人的脚步地渐渐远去,只剩下病人的客栈在夜幕之下一片死寂。
那个在敞开的门口一晃而过的身影,纵然身处朦胧夜色之中,纵然以帕子蒙面,可小刀和阿景却依然一眼便认出了,那就是早就应该死了的简红衣。
原本早就该死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让阿景生出一股是否是自己也已经死了的感觉。
内人,捕快,瘟疫。
这几个字眼在小刀和阿景的眼前乱跳,让他们一样地摸不着头脑。
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小刀终于攒足了力气,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阿景:“那个人,是红衣没错吧?”
阿景仍旧带着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直愣愣地盯着虚掩着的房门,一言不发。
“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小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是徒劳,只能喘着气不停地喃喃自语,“他为何将红衣称作梨雪,又为何说红衣是她娘子?还有,他说红衣是捕快,”说到这儿时,小刀忍不住古怪地笑了一直,“这也太可笑了,红衣怎么可能做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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