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啊?”
院长大手一指,好像他具有弹指神通的功夫,可以一招点中我的要害。他说:
“还跟我打马虎眼!你不是不想睡床吗?改天我叫人给你砌个炕?”
我睁大眼睛,说:“炕?”
院长探身,隔着桌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堆,大意是说,这工作很辛苦,组织都知道,只要你好好干,亏待不了你。有困难你就说!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尽力解决。比如把床换成炕的事情,没问题?还要榻榻米不?
我差点感动的掉下眼泪来,我说:
“院长,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没问题,我都能克服。”
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语重心长的说:
“老王,你可能也听说了。三年前的事故,影响很坏。前任院长就是因为这事进去的。一栋大楼付之一炬,那么多人死了。你可要打起精气神,认真对待值班这件事。责任重大呀。”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年前的大火,将住院部烧了精光。据说就是值班人员不小心导致的。这事我有印象。那大楼连钢筋都烧化了,火光照亮了半个县城的夜空。
我说:
“我知道的,院长。你放心吧。”
“那么我就先走,晚还有个局。几个领导一起吃个饭,我最烦应酬。无奈呀,无奈。”
医院又剩我一个人了。我把大门锁好,然后到仪器室,用钥匙开了锁。打开仪器室的灯,我发现像昨天用的那种仪器这里一共有好几台。我将其中一台,放在平板车。把它拉到了三楼。跟之前几天的前半夜一样,病人们安安静静的不像有病似的。我把仪器安置在了313病房。壁炉里被点燃了火,我坐在沙发,看着炉火发呆。对于昨晚,小泽说的事情,我心里既抵抗又期待。跟所有平凡的人一样,我既想着安稳,又盼望着浪漫。其实人这一生中,钱,再怎么说,也不会是全部。只是我们为了它,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就像我曾经在不同的公司打工一样,除了因为钱,别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女同事也没撩过几个。
正当我发呆伤神的时候,小泽跟女护士进屋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病人。
我站起来,看着他们。小泽笑笑说:
“那么,老王,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什么准备好?
小泽没有回答我的话,但好像我已经知道要准备什么似的。她对小护士说,那我们开始吧!
“3021,那你坐在这里。”女护士开始给那个男病人穿戴装备。我忙制止他,我说:
“你们,等一下。我并不想参与你们的游戏。我很累。你们赶快回到房间!”我有些生气了。
小泽忽然大声质问我,说:
“你认真一点,好不好!难道你对这里的每个病人没有责任的吗?三年前,那个放火的,难道不是你?”
我心里一惊,我真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嘶吼着,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放的火,你们有病吗?”
小泽摇摇头,冷静了一些,才说:
“就连你也被烧伤了。你的左肩是不是不能接触热水?在夏天是不是会非常的痒。”
我的脑门冷汗直冒。心想,可不是嘛。但我怎么不记得我何时被烧伤了?
小泽看出我的疑问,将我像落地镜子的方向拉进几步。一扯我的衬衣。说,你自己看!
果然,我的左肩满是烧伤留下的瘢痕。
“怎么,连我也牵扯其中?”我一屁股跌坐在沙发。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撕裂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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