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卓迈着矫健的步伐,肉墩墩的身体穿过人来人往的行人,一屁股坐在了苏迟面前。
它用一双锐利的狗眼将苏迟上上下下打量着,在人类的审美中,长成这样的小白脸,也算是香饽饽了吧。
主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在一只狗大胆恣意的审视下,苏迟微微抬了眼,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柔和又无力的笑来。
仅仅一个对视,一人一狗,便猜出了对方的共同点。
他们都没吃东西。
不然怎么能双双丧的像只被揍了的哈士奇。
苏迟比二卓虚弱憔悴多了,因为晚饭没吃东西,他的胃病光荣地发作了。
脸色发白,冷汗涔涔。
二卓虽然只是条狗,却也看出他非常难受,如果再继续跪在这,可能就离天堂地狱不远了。
这可是能让主子哈哈笑的人,二卓自然要护他周全。
第一步,就是先带苏迟离开这儿。
二卓摇头晃脑想了半天,最后灵光一闪,他灵活地扭动着身躯,在醉欢楼门前当起了人见人嫌的“拦路狗”。
这下,来醉欢楼寻欢作乐的人纷纷不乐意了。
“这哪来的狗?怎么挡路啊!”
“你们醉欢楼还开不开门做生意了?弄条狗在这吓唬人!”
“赶紧弄走!”
几个守门的龟奴听到抱怨,个个抄起了家伙,二卓眼里闪着蓝绿色的幽光,两只后腿借力一蹬。
好家伙,站的比人还高。
它露出一副尖锐的獠牙,宽大的舌头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舌,若是谁被舔上一口,怕是骨头都会碎个稀烂。
拿着家伙的龟奴们,纷纷后退了一步。
“诶呦,这是怎么回事啊?”苏妈妈扭着腰肢,所过之地散发出一阵浓厚的水粉味,她右手执一团扇,身姿款款地赶了过来。
霎时间,一个龟奴一步并做三步,跳到了苏妈妈身后,“妈妈,您看那条…那条大黑狗。”
被点了大名的二卓嗷呜一声,学了声狼叫。
“这,这该不会是狼吧…”苏妈妈瞬间花颜失色,颤着身子,嘴角止不住地抖了起来,看清二卓毛茸茸的耳朵时,才缓了口大气,“这哪来的野狗?弄走!弄走!”
一堆龟奴抖如筛糠,拿棍子的拿棍子,捡石头的捡石头。
跪在地上的苏迟又冷又饿,胃玩命地痉挛着,他面如白纸,冷汗直流,虚弱道,“妈妈,这是英国公府家的狗。”
苏妈妈不敢发号施令了。
她敢随意弄死几个没有奴籍的龟奴,却不敢擅动英国公府家的爱犬。
苏迟的双手紧紧攥着褶皱的衣裳,浑身冰冷,指节发白,恳求道,“妈妈,我先把他带到别处吧。”
他不关心这只狗的死活,他只知道,他再不起来,就离乱葬岗不远了。
苏妈妈这才看见她脚边的苏迟,颤声道,“这只狼狗,它听你的话?”
苏迟点了点头。
门前高挂的灯笼在苏迟脸上投下一层层红润的光影,苏妈妈没发现,也没心情去瞧他苍白的脸色,将信将疑道,“你试试。”
苏迟撑着一口气起来,二卓听到动静,果然乖乖地跑到他跟前。
苏妈妈手指顺着心口,总算松了口气,涂着艳红丹蔻的指甲将苏迟一指,“你带着它走,赶紧走!”
苏迟心里同样松了口气,这下,他就算是死,也不用死在青楼门前,无颜去见父母了。
剧烈的疼痛在胃中翻涌,苏迟觉得胃里长满了刀子,一刀一刀割着他的血肤,他浑身发颤,汗如雨下,越走越慢。
终于,眼前一片漆黑。
……
阮娇拖着一条不太利落的腿,已经将英国公府里里外外翻了三遍,还是没找到她心爱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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