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跟个姑娘家吵嘴?传出去军中兄弟可不得笑死他!
见他不说话了,李慕宜悠悠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往谢六身边走。
桌上有杯茶水,应当是给她的。
谢砚臣见她发尾还未干,凑到她身旁挽了一把如云乌发,运着内力,不过几个呼吸便全干了。寸寸青丝从他指间滑落,垂在李慕宜身后,遮了微微的起伏。
她的后背感受到缓缓升起的温热,伸手一摸半干的发尾已经全干了。
这人竟奢侈到用内力为她烘头发!
李慕宜摸了摸身后的长发,热得发烫,已经全干了,朝他微微点头,随后坐到了上首。
行军路远,并非她娇生惯养,只是一路走来灰土漫天,她又不能像那些军中汉子脱了衣服跳到河水中洗澡。
回回都只能趁大伙儿都睡了,才能叫封霖守着,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城主见她面色不虞,嬉笑着说起桌上的茶水。
“这水取自清晨花叶上的露水,茶是上好的峨眉雪芽,不知女君喝不喝得惯,宣城地处偏僻,擅茶艺者甚少,故而这茶水不及王城精细......”
李慕宜饮了口茶水,忽的皱眉:“茶不错,但今后还是换成白水吧,本郡既是来戍边,理应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是是是……”城主慌忙起身,左脚绊着了右脚,差点打了个趔趄,“下官这便命人传令,今后府中众人皆不得饮茶。”
大热天的城主额头上冒出冷汗来,听得上首传来退下二字,如闻天籁,连忙带着侍奉的人退下了。
城主走后,屋中就剩他们三人。
“主帅,有军报——”副将刘昶送进来一叠军报,刘瑛坐在一旁,两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懒懒靠着,摆明了不管事。
谢砚臣接过来,一页一页的翻看。
“近日大军未曾开战,死伤竟然如此之多。”有些城池竟然达到了几百之众。
李慕宜接过他看完的军报,细细翻阅,目光凝在异人新增一百零三人这几个字上。
这几个字落墨不匀,显然书写者在写此情报时处于一个十分慌乱的境况中。
李慕宜捏紧了军报,异人不好培育,弗楼沙是如何做到在几日内培育出上百异人?
“有何不妥?”谢砚臣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异色,连刘瑛都朝她看了过来。
“太快了,据我所知,弗楼沙里会以蛊控人的术士不过三人,他们没这么大的本事。”
更奇怪的是,那些异人是如何混入的?城池封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这么多大活人。
李慕宜朝座上歪倒的红袍郎君问道:“你可有彻查军中有无奸细混入?”
刘瑛扯唇一笑,正要出言讥讽,对上她那双沉静的眸子,伤人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了,他稍稍坐端了身子,正色道:“那异人最初只在我们同扶姬对战时出现,因出现得突然,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那些异人力大如牛,不知疼痛,见人就抓咬,我方将士伤亡惨重,那一战过后我军退至平城修整,不料半夜竟有数半将士发了疯病,双目赤红,见人就伤。”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东西是从弗楼沙里逃出来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刘瑛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他吞了口茶水压惊,涩着嗓子道:“不过三日,便什么都变了,城里的人互相厮杀,凡身带伤口者都被囚在了地牢里,地牢不够用,便用铁链捆了绑在树上,半月后医者言无药治,最初发病的将士都死了,扶姬未废一兵一卒,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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