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说它不好?”江末反问了一句。
牛头愣了愣,好像,是没有。
“姑娘莫怪,他就是性子急了点,”马面出面说道:“这乌鸦原本就是养来送信的,但是这几年几乎没怎么用得上了,你别看它瘦小,它飞得可比一般的鸽子快多了,而且普通的箭也对它无效,更重要的是,你跟它说把信送到谁的手里,它就只会把信给那人,如果那人死了,它会自己把信吞了,也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
“这乌鸦是成精了?”
“你怎么知道?它还真就是成精的乌鸦,”牛头接话道。
江末……
“嘎嘎嘎——”那乌鸦似乎很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它成精,立即就发出了抗议,如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们两个看,彷佛只要他们再说一句,它就要跟他们拼命。
得,看起来还真的挺聪明的。江末感慨了一句。
半个时辰后,在牛头马面的再三催促下,江末终于把那封寥寥几字的信卷进了一个尾指长的竹筒里,用线绑在了乌鸦的脚上。
刚绑完,那乌鸦自己飞到半空,盘旋了一圈之后迅速飞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乌鸦它不用吃饭吗?”江末问道,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乌鸦名字就叫乌鸦,据说还是他们那位判官大人亲自取的名字。
“它不吃饭,它只吃怨气,战场应该是它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了,它回来之后会感谢你的,”牛头回道。
江末表示并不需要这个感谢,不过,希望那封信尽早送到隽风手里吧。
秋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昨日征战的战场上躺着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余下一片片干涸的血迹,不久也被黄沙掩盖在下面,只留下空气中经久弥漫的血腥味。
突然,一声“嘎嘎”的长啸在军营中响起,正在休整的士兵们抬头看去,见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不由吐了口唾沫,暗骂晦气。
却见那乌鸦在军营上方盘旋几圈之后,落在了那高高竖起的军旗上,有眼尖的士兵看到了乌鸦脚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连忙跟身边的伙伴交流起来。
“你看,那乌鸦脚上好像有信筒。”
“信筒?你眼瞎了吧,谁会用乌鸦这种晦气的鸟来送信。”
“不是,我真的看到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身穿玄甲的男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那只乌鸦把头一转,竟是直直往那男子飞去,乖乖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隽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不知打哪来的乌鸦用它的头在他的脸上蹭着,余光看见它脚上的信筒,疑惑地伸手去取。
那乌鸦竟也没有躲开,任由隽风把信筒取下。
“还真的是来送信的啊,”守在帐篷外的士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惊讶,然而接下来,他们看到了比乌鸦送信更让人震惊的事。
他们这位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杀人不眨眼的将领,这位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甚至被他们私下成为‘活阎王’的将领,在看到从乌鸦身上取下来的那封信之后,他居然笑了,而且还是那种含着说不尽的温柔的笑,仿佛整个人都泡在了穿暖花开的季节里。
“副帅,这信是您很重要的人写给您的吗?”离隽风最近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左右的士兵开口问道,其他人也是赶忙竖起了耳朵来听。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眼前这位‘活阎王’用那种完全不同于往日里训他们的温和语气说道:“是,我夫人写的。”
哦,原来是夫人啊,难怪这么开心。
众人恍然大悟,过了一会儿之后才齐齐震惊出声,“你居然有夫人?”
隽风闻言挑了挑眉,“怎么?不行?”
士兵们被他冷漠的眼神一扫,急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们快作休整,敌军不知道何时会再来一次,”丢下这么一句,以及身后震惊得合不上下巴的士兵,隽风若无其事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不到一刻钟之后,整个军营都知道这位战场上的‘活阎王’早就娶了夫人,而且那位夫人还用乌鸦给‘活阎王’送了封信,更重要的是,‘活阎王’在看到信之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想来一定是对他那位夫人爱得极深极切。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末透过千里镜看到这一幕,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那天听到关于军营里的人在讨论隽风‘喜欢’独孤朗的事,她才恍然想起在苏七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段,只是当年的隽风并不在意,后来这件事在隽风回皇城之后愈演愈烈,最终成了独孤朗借口囚禁隽风的理由,所以她才会想出这么个办法来阻止谣言在军队里传开,只是……
想到那封信的内容,江末的身子不禁抖了抖,她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写过的最肉麻的信,没有之一,不过要是真的能阻止独孤朗的阴谋,倒也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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