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远了的岑寂，花魅这才恍惚想起当年仙界的传言，她看向瑶欢，犹豫道，“瑶欢大人，岑寂大人他……”

“其实做个普通人很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自由自在的，比什么都强。”

“可是人的寿命很短，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且转世轮回后便再也记不住今生了。”

“那又如何呢，他记不住，我记住就行了，你也不必说我了，你不也是如此么，那说书的可是个实打实的凡人呢。”

花魅哼了哼，“谁说我喜欢他了，不过是觉得他有趣罢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凡人，不仅寿命短，而且还娇贵的很，随便磕着碰着了都要养上好一阵子，就这样的，我怕万一有一日我没克制住自己，不小心咬了他一口，那怕是要直接死了，这我要是喜欢上他，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花魅说的轻松，却不知身后来寻她的说书人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那一瞬间的黯淡。

花魅是背对着说书人的，没有看到他也是正常，但瑶欢却是看到了，她见那说书人听了她花魅的话虽难掩苦涩，却还是在大堂靠门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静静的等着花魅。

对瑶欢来说，花魅不仅仅只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更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如今看她如此，终是不愿她走弯路，开口道，“你若不喜欢他，那你怎会还帮着他对付那些他口中的恶人，又怎会在有人找他麻烦的时候护着他。”

听闻此言，花魅似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嘴硬道，“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是些恶人，我对付他们也有助于我的修炼。”

“我可没听过妖要这么修炼的。”

“我这是在努力修仙呢。”

“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绝不修仙，如今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花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之间找不出借口了。

瑶欢见此，道，“其实喜欢上一个凡人也挺好的，他们纯粹，干净，身上总是带着一种令人相往的东西，能让人从心底开始觉得温暖。”

花魅终是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歪了歪头，看向门口的说书人，恰好那人也在看她，“其实我确实是喜欢他的，喜欢了很久很久，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你知道我是蛇妖吧，每隔一段时间便是要蜕皮的，而那一天也是我最脆弱的时候，不过以前我蜕皮的时候我都是在阿爹阿娘的身边，所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我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我有一日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对人间的好奇所以跑到了人间，当时我被人间的繁华所吸引，直接蜕皮忘了的日子，我记得那天我差点被山中的一个猎户抓走了，最后是他救我，你说奇不奇怪，那个险些要杀了我的猎户我都记不起他的长相了，却偏偏还记得这个少年，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世世都是人，而我世世都在寻他，每次与他相伴的时间还没有多久，我便要开始漫长的寻找，如今我实在是觉得有些累了，可是却怎么都放不下。”

“你长大了不少呢。”瑶欢的语气有些怅然，“我还记得当年刚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吧，胆子很小，单纯的很，随便扮个鬼脸都能让你吓到躲在父母后面不干出来，如今竟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虑了。”

花魅似也想起了这段往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不曾告诉瑶欢，其实当年她并不是害怕那个鬼脸，而是害怕他们是她的幻觉，一碰就碎的幻觉。

她是妖，生存在阴暗中的妖，虽然不害怕阳光，却也十分排斥，但是瑶欢跟岑寂却不同，当年她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一种为她而生的光，没有排斥，只感觉到一片温暖，让她心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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