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这里了。”他本想说的是“我要离开你了”但到嘴口的“你”还是换成了“这里”。
悬在半空的心,瞬间下坠。
——我听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知道什么时候的泪最珍贵最真实最难忘记吗?”离别三秋,不知是否能再谋一面的不舍之泪。因为得有多大的不甘,人才会流泪。
齐小瞒的双手悬停在背后,那种感觉再次袭来,虽说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压抑。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哭,而且都是她一直以为最坚不可摧的男人。她的爸爸,还有她喜欢的人——千屈。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彼此。时间似乎停止了,齐小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认为,什么都不说会更好,就像三岁那年,她站在角落,看着那个男人抱着一张照片哽咽着,地上不听话的酒瓶零零散散的。她手机的玩具掉在了地上,她趴在墙角,小心窥探着那个男人。
因为只要不说话,就不会哭出声。
过了又一个世纪。
“千屈。”她还是开口了“别哭好吗?”她半歪着脑袋,用睫毛间的缝隙窥探着千屈,就和那时一样。
其实不睁开眼睛也可以留不出眼泪。
千屈也觉得自己有些难看了,擦了擦眼睛,强笑了“有点丢人哈。”他尽力表现出平时的状态。
却是酸痛不止。
“离电影结束还有十多分钟,我们走一走吧。”千屈望着齐小瞒身后那什么也“看不到”的过道。
——我们总注视着分针,盼着它指向下课的那个点;总会时不时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变为下班的那个点;我们总会在过程中期盼走的快一点,而在接近结束的时候却无比渴望慢一点,再慢一点。
两个身影行走在黑暗中,很慢,很慢。
电影情节向前推送着,秒针滴答滴答走着,数字无休止的变换着。他和她停在房间门口。
“千屈,你会回来的吧?”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曾答应你的允诺,我一定会应允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了不远处。这下,她终于可以不用害怕他看见她化了妆的样子了,不用害怕他会离开了,因为他已经消失了。眼泪不争气地带走了颜妆。齐小瞒蹲在墙边。有时,那不起眼的一角总是我们依靠的一个狭小空间。
电影谢幕,就如同齐小瞒和千屈。
她想,电影一定会有重新上映的那天。
姜谣看着车窗旁的齐小瞒,不知该怎么安慰她。齐小瞒并没有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高楼,她只是看着后视镜,她渴望,甚至抱着不可能存在的一丝希望,她想着后视镜上的小轿车,他就坐在身后那辆车上,下车便给她一个拥抱。
车停了,后面那辆车仍然行驶着。
“小瞒。”姜谣皱紧了眉头,语气中带的多的还是一种无奈。
“姜谣,我没事。”齐小瞒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我就,我就觉得,觉得,这里少了一块东西。”
她捂着胸口,哽咽地说着。
姜谣把齐小瞒扶到了房间,她能感觉的到这个女孩丢掉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里有了一个大窟窿,只有千屈才能填满的窟窿。
姜谣以为齐小瞒累的睡着了,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枕边便走了。齐小瞒闭着眼睛,她感觉四周太黑了,睁开眼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空荡荡的,她只是再回忆他们的对话,然后慢慢进入梦乡。
半夜,隐约感到有人给她盖上了被子,关门声也很轻很轻。
气候变得更冷了,那停车场的一角,自行车安放了许久,上面被一层灰包裹着,脚踏也有些生锈,齐小瞒擦了擦冰冷的车把和车座。
毕竟感伤情绪不适宜太久。
齐小瞒骑行在没变的道路,变了的不过是她从后座到了前座,没变的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变了的不过是里面没有那个人的面孔而已。早餐馆的醇香飘过鼻前,忽然发觉,秋季到了尾声,似乎什么都到了尾声。校园里响着那些就行歌曲,康复声与音乐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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