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艺厅的门是半开着的,齐小瞒没有犹豫,推开门,关上门,径直走向那一角,一系列紧密连续的动作流水线一般一次完成,丝毫没有在意正偷偷关注她一举一动的顾思风。
这次,齐小瞒没有大声背诵和练习,只是拿出那本小说,放在两膝间,认真看着。
字里行间都有她的笔记,她喜欢这样,喜欢把某一个瞬间的想法写下来,当然只限于小说,因为她觉得那些瞬间,几乎接近零毫秒的瞬间,下一次再出现的几率也是无限接近零的。
顾思风偷偷看了几眼披着头发的齐小瞒,他也只敢偷偷的看,他怕齐小瞒发现他有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为昨天的事不愉快。
光线洒在齐小瞒的睫毛上,泛起磷光的色彩,很平凡的一种美。顾思风低下头,不敢看她太久,被发现的话就等于是罪加一等了,他还在想着该如何向齐小瞒道歉,昨天的她哭了,虽然是眯着眼睛看不到泪水,但他知道她哭了,而且现在这样的气氛太冷淡了,就好像你在图书馆,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和你一样再看着书,但你忽然发现别人的桌子四周都坐满了人,而你的桌子只有你一个人,好像他们都不愿意和你一桌一样,你的心就坠入了谷底,只有把自己埋在书里,这样就可以显得自己不那么不合群了。
他觉得他和齐小瞒不应该这么不合群。
窗外,鸟儿南飞的嬉戏声。
带着梦想的少年们背上书包,再前行。
我们也在前行,我们都是一样,走在大大小小,人群或多或少,车辆或有或无的道路上,心里揣着那份信仰,为别人,为自己都可以,只要不停下来就可以。
齐小瞒又在章节结尾写下了什么,翻过,开始阅读下一章。
事情并没有顾思风想象的那么顺利,尽管他脑子里已经上映了数百场齐小瞒接受他道歉的场景,但每一次和好的理由都太过于牵强,他觉得如果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做,其结局最大的可能就是:师姐反手就是一大耳刷子。
想到这,顾思风就打了个哆嗦,不对不对,师姐哪有那么恐怖,最多就是不理你,接着看书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简直比大耳刷子还难受,你看,人家直接都不带理你的,多残忍。
他又看了齐小瞒一眼,不敢往下想了。
犹豫不决,顾思风就这样犹豫了几个小时,真替他的脑细胞感到悲哀,估计累死了不少,大部分都是抱怨才死了。手机里的音频早已结束。你会好奇顾思风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其实这也只是出于他的性格,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任何东西都不行,物质和感情都是。
齐小瞒合上书,吸取上次的教训,活动活动了筋骨,她写了太多心得了,抬头看了一眼表,收拾起了书包。
顾思风看到她收拾书包的举动,瞬间蔫了下来,别人就要走了,自己还没有考虑好,身体忽然被一股冲动劲簇拥,求着他向前,他还是放弃了,低下头,锤了自己两下。
恨不得啊,恨不得。
齐小瞒转过身,余光扫过了顾思风,伸了个懒腰,她看不到顾思风的眼睛,但看他萎蔫的坐姿给她的感觉像是在很专注地看着某个地方,其实什么也没看。
齐小瞒耸了下肩,大概只是肩膀有点痛。
“顾思风。”齐小瞒故意将声音拉高,还是感到喉咙一阵疼痛。
应该是昨天落下的,如果不是这一下的出声,她还不知道嗓子已经坏了。
顾思风被突如其来的呼喊拉回了现实,他抬起头四处张望,这个声音他还以为是别人叫他。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叫他也好,起码可以缓解一会自己将临崩溃的内心。
齐小瞒又叫了几声。顾思风也终于看向这边,几乎是颤抖地“嗯”了一声。
“我说啊,都中午了,要不要请我吃个饭?”齐小瞒边走向他边说。
她还记得昨天顾思风说过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啊?!”顾思风有点害怕,不是害怕请齐小瞒吃饭,而是害怕昨天明明应该吃饭的事惹得齐小瞒不开心,今天为什么齐小瞒主动提吃饭?
心里有一份忌惮产生。
“嗯~不愿意?”齐小瞒脱下书包,放在顾思风脸上,还再三质疑“不愿意?”
顾思风拿下书包“愿意!”
当然得愿意了,别人都拉下脸主动和你说话了,没有理由不愿意啊,自己先惹得别人,还这么畏畏缩缩,正好可以趁这下好好道个歉,好好表现表现。
这比他想的五百场场景要好得多太多了,一颗彗星瞬间从头顶飞过,不对,简直就是直接砸在他脚下。
好吧,他还是畏畏缩缩的。一路上只是跟在齐小瞒身后,眼睛盯着齐小瞒的脚踝,可能他惊魂未定,受宠若惊。
齐小瞒倒挺轻快,没有理会身后的顾思风,慢悠悠地跳着小碎步。
道路上车辆很少,道路两旁人也很少,少的正好,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这样走到门店。
顾思风见脚步停下便抬起头,如果不是齐小瞒带他来这里,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样的门店。
门店的门是用帘子遮住的,门帘上星星点点都是黑色污渍,深呼吸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酸味,正是门外那个黑色方便袋散发出来的腐烂味,几只苍蝇还在上面飞舞,像找到了宝藏一样。
顾思风只觉得一阵呕吐,本能地准备拒绝这个地方,回过神,齐小瞒已经走了进去,只好捂着嘴巴,脸上满是嫌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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