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拉下脸来,说:“你是不是一个教书的。你回答没有用。具体怎么暗查,你只要跟他们在一起接触,记住他们的言行及时向我汇报就可以了!”
余则成没有跟这个女人多话,他丢下四十五元钱和一个电话号码,说:“你作为我的线人,一个月补助你十五元钱,这是三个月的补助费。一旦有情况,你就打这个电话。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我接到电话会来找你。不过,时间需要四十分钟。我相信你能办得好!”
说罢,余则成站起来就离开了。
闫文静张大着小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站在客厅里愣了一会,直到余则成不见了踪影,她才将那张电话号码和四十五元钱收起来,走出了宿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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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闫文静宿舍的门,余则成在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
这个闫文静,余则成是按照武奎元所说的“最不可能是工产党”的原则选出来的。她出生于地主家庭,是典型的大小姐。今年二十二岁,丈夫在川军一二二师,跟王铭章师长在滕县殉国。她本人没有出过四川,也不可能像王化琴那般去延都进修。
可是,在进门之前,余则成发现了门缝里夹着的鸡毛。尽管ChóngQìng比较乱,一个寡妇单独租房子住居有警惕性是正常的。但这手段怎么就感觉像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呢?她是中统还是军统?这一下让余则成陷入了又一个沉思的漩涡!
余则成来到局本部,去了吕宗方的办公室,将自己在雨露中学打进去、拉出来的方案做了汇报。他最后说:“我找的内线,怎么看着像是中统或者军统的人啊?”
吕宗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余则成。
余则成说:“闫文静在门缝里夹着一根鸡毛。很隐蔽!”
吕宗方的脸色变得严峻了,他说:“我马去处里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同事?不过,你既然有疑虑,要记住一点,在雨露中学不管查出谁是工产党,要立刻抓捕!”
余则成脸露出担忧的神色,说:“要是查出是真的(工产党员)呢?”
“抓!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放了谁!从这次你所说的几个‘巧合’来看,说不定就是局本部在试探你的。你肩的担子比谁都重。决不能有任何闪失!只要能保住你,有所牺牲是值得的。”
余则成于心不忍啊!工产党员被抓住了,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他们都会在关押到抗战胜利前,或者ChóngQìng解放前被杀害!他说:“那都是革命的力量啊!”
吕宗方脸露出决绝的神色!他说:“则成,既然是面盯住了的,就算是你想保,能保得住吗?到时候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革命的损失不是更大?”
余则成很害怕在解放后被人倒算,他说:“要是取得全国胜利了,有人拿这件事说事怎么办?”
吕宗方听了之后,愣了一会!这件事,对于革命意志坚如铁的吕宗方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从内心里有些佩服余则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余则成能想到那么深远!他说:“我们在敌人心脏里干革命不图名不图利,脑袋随时都拴在裤腰带。为的是什么?假如革命能取得全国胜利,别说受委屈,就算是牺牲一条命,那又如何?”
余则成知道吕宗方这话绝对不是套话,而是发自吕宗方这个革命者的内心。他有些感动,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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