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另一侧,楼宇更加恢弘,灯笼泛着火红的光,照亮了匾额上的鎏金大字活香居。
若不是里面传来若有似无的低吟,洛枝还以为簇是卖香料的,不过她很奇怪,同一个地段设两个青楼,难道不会抢生意吗?
不过跟食色楼不同,活香居的楼宇之间,并没有妆容精致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所有门窗紧闭,唯有一楼大门敞开着,旁边守着两个面容清秀的龟奴。
一个粉衣,一个绿衣,略施粉黛,垂着脸,看不清模样,身段却极为苗条。
柳怅然坐的房顶,离食色楼和活香居约莫几十丈,灯笼的光芒只能映出女子轮廓,她静静抱着剑,坐在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烽火闻着空气中劣质的脂粉香,瞥向红灯高挂之地,剑眉蹙起,这就是洛洛的青楼,卖灯笼的?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但偶有醉鬼路过,烽火看到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就想起白日里那个觊觎洛洛的醉汉,心脏像是有火灼烧。
无名的暴躁席卷胸腔,像有只手在揉压着心脏,心底有个阴毒的声音不断膨胀,诱惑着他:“杀了他们,既然不喜欢,就杀了他们……”
“那些人,杀了你的父母,毁了你的家族,让你一无所有,他们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杀啊……你在怕什么,你已经很强大了……”
月大如盘,清冷的光辉镀在少年俊美的线条上,那双深邃的眼,时红时黑,不断变换。
烽火的手指紧了紧,慌乱垂下头,掩饰自己的不适,额上渗出细汗,寡淡的唇咬出血渍:“滚!滚回去!”
乖戾阴冷的声音不甘的退了回去,少年死死咬住唇,绷紧的身体松弛下来,远处,传来四更的梆子声。
抬眸看向身侧的少女,她遥望着月色下的女子,眼睛未眨一瞬,忽然,就很不高兴,很想将洛洛的头掰过来,只对着他,只看着他!
他不是洛洛的所有,洛洛却是他的唯一。
夜色已深,月光倾泻如流水,旷野苍穹更明亮了些。
屋顶上,黑衣劲装的女子摘下了斗笠,左腿弓起,右腿盘曲,姿态闲适潇洒,高束的青丝在风中舞动,爱抚的摸着手上的宝剑。
那是一把轻盈锋利的剑,剑身薄如纸,却绝对是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刃,剑刃之间有一条长至剑尖的红色凹槽,妖冶致命。
洛枝记得这把剑,初见柳怅然时,她的枕边便放着这把剑,她记得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红色琉璃宝石。
同朔云剑一样,这把剑也有名字,飘红。
转眸,见烽火目光深沉的凝视着柳怅然……手中的剑。
洛枝眼神闪烁:“烽火,你认识那把剑?”
少年眉目清朗,俊脸古井无波,可洛枝就是觉得他认识柳怅然手中的那把剑,大概……是因为从烽火眸光里看到了悲痛和怀念。
烽火的体质特殊,身份成谜,洛枝有时觉得他是个没领略过人世繁华的土包子,有时又觉得他懂得许多寻常人都无法探知的秘密!
“嗯”,少年低应了声,便没了下文。
洛枝嘴角抽了抽,少年,你这样话,很容易把聊死的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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