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浑身冰凉。取自核心区水晶树林,散发着水晶光泽的圆木盖成的木屋井井有条。哪怕是轻易看不到的死角旮旯都没有半点木刺。柔软的羊毛床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在上面尽情翻滚。
脑海中咣当一声,仿佛被一把大锤敲到脑袋上。乔雷头痛欲裂,闷哼,不停的咳嗦起来。胸口好似被烙铁烫过,火辣辣的疼。
揭开布衣一看,那干瘦枯瘪的胸膛上有一小段土黄色的法印。如同枯黄脆弱的碎叶,被风一吹,化为粉末,一点一点消失。
乔雷呆滞。
这法印名叫仆令,是古达身边的长袍哥布林师爷的拿手好戏。一方为主,一方为奴,只要这印记还在,为奴的一方便不可能对主人刀剑相向,否则会被留在法印里的魔力震碎五脏六腑,七窍流血而死。
也正因为仆令的存在,古达才敢放心大胆的奴使其他哥布林部落的战俘。而这仆令的消失,也就意味着。
这……这怎么可能……?
乔雷是呆滞的,完全没有重获自由之后的狂喜与释放。他惊慌的四处张望,水晶木屋浸透在黑夜中,桌上的草药还在,可是那些无色的调味品却消失了,随之消失的还有这座木屋的主人。
老奴跑出门外。
冰冷的空气渗透进来,乔雷跑到了老伙计魔狼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魔狼便自然的抬起头,乔雷忙拨开苍蓝色的狼毛,只见它脖子上的法印也和自己身上的一样,正在慢慢消失。
他和魔狼之间的联系也是因为仆令,见魔狼脖子上的法印消失,乔雷愣神片刻,缓缓抬起头,目光与魔狼对上。
不知是天气还是内心,让老奴感受到一股凉意。但片刻后,乔雷安下心来。
长长的尾巴轻轻摇摆,老伙计嗷呜低叫了一声,吐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乔雷的侧脸。
“见到过殿下么?”
抚摸着魔狼的鬃毛,老奴紧贴着老伙计,感受着它的温度。魔狼不会说话,仍然吐着舌头,晶黄色的眼睛满是疑惑。
“没有啊……我不本该和你说这些。”老奴轻轻摇摇头,自嘲一笑:“我们自由了。从今往后,没有鞭子与铁铐,没有王与少主,也不再有要奴颜卑膝的人了。来年初春,我们一同前往我来的方向,一片野花飞舞的辽阔草原,驰骋在一个没有主奴之分的新天地。”
魔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会吐着舌头呜呜呜呜的叫,声调一转,转变九十度。老奴微微动容。
“老伙计,你是在问这里的主人?啊,那个人……”老奴舔了舔干干的嘴巴:“有恩便报,报完便走。我才刚刚离开一段难过的日子,不能再从头开始。主子始终是主子,无论他比少主好上多少倍,奴仆也始终是奴仆。”
魔狼用尾巴卷住乔雷。在老伙计还没有这么大,还是一条小小的魔狼幼崽时,它常常这样对着乔雷撒娇,乔雷挠挠它的下巴,黯然神伤:“西蒙部落曾经是你的家,你想回去,我能理解。可是现在还不行,以后也未必能行,我很抱歉,老伙计。”
“嗷呜呜”
魔狼轻轻叫唤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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