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屁见状,慌忙摆手,连连摇头。
“金百,咱俩这么多年了,你可仔细琢磨琢磨,我是这群贼匪说的这样的人么?”
金百心想,陈大屁啊陈大屁,就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你一定会怒发冲冠,暴跳如雷,这叫什么?这叫气急败坏。可你现在满脸的慌张,甚至打起了感情牌,哼哼…
想到这,金百似笑非笑。
“陈将军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陈将军对我们黄巾军的忠心天地可鉴!你等无非是想拉个垫背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我们如此信任的陈将军头上。”
金百这么说,就是为了给陈辟一个机会。
如今黄巾军刚复兴不久,又是大敌当前。自己本身可用的将领就不多,如今斩了匪首,已经是自断一臂,若是再砍了陈大屁,往后的日子,恐怕走不远。
更何况陈大屁的性格,不像是有反心的人,应该只是受了贼将的蒙蔽,许了些莫须有的好处,这才让陈辟一时迷了眼。
陈大屁听金百这番相信自己,感激涕零,还带着一丝愧疚。
他真的是想和匪首们一同反了的。
前些天在打土艮山的时候,几个匪首就过来跟陈大屁说好话,说陈大屁勇猛异常。紧接着,两位匪首又说,张宁一个黄口小儿,又是个女流之辈,不足以当咱们的主公。咱们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为什么不能自立门户呢?
然后,匪首和卜财几人轮番夸赞陈辟,又贬低张宁。把陈辟夸的飘飘然。这才勉强答应了他们的计划。
口头答应是答应,其实也就是仅仅做到不帮张宁而已。
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大年夜,大家肯定饮酒作乐,等大家喝多了,严白狼等人就起兵造反,在这个过程中,陈辟需要把张宁骗到一个地方聊聊天,说说话,把她软禁起来。
群龙无首,没了张宁这个名誉上的张角后人,严白狼一伙曾经被度化过的黄巾军们自然最有发言权。
在加上近些天来也算是立了几个功劳,大家对严徐也多少信服了很多。
这样,严白狼就可以号令黄巾。
一旦成功,陈辟就直接杀了张宁。
若是匪首没有成功,陈辟就会放了张宁,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惜,也不知道是金百等人太过警觉,还是自己把张宁领走软禁的时间太早。金百等人发现了异常,直捣严徐军帐,活捉了这几个人。直接打乱了严徐的计划。
…
匪首听了金百的话,他有点蒙,脑瓜子嗡嗡的。
难道自己真的找错了人?是陈大屁告密了,直接跟金百捅出了自己的计划?
可是看这陈大屁,不像有脑子的人啊!
严白狼有点后悔听信卜财这句拉陈辟入伙了。
想到这,严白狼反而释然了。
自己今天,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严白狼,你,可还记得我父亲当时跟你说的?”
张宁缓缓开口,满脸的失望。
是啊,张角。
严白狼的眼神有一些空洞。
他想起了那个男人,那是一个跨越时间的男人。
他脸上总是洋溢着自信,虽然年过四十,却总是挂着不羁的笑容。
是他告诉自己,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也是他,告诉自己,要与人为善,普度众生,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是黄巾军的使命,也是黄巾军的意义。
自己确实是这么做的。
又或者说,自己开始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是后来慢慢的,慢慢的,就变了味儿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视人命于草芥。金百等人潜入自己的大营,自己杀了他所有的侍卫,却只是皱了皱眉头。
再后来,狼子野心,虽然身在张宁帐下,却满心都是绿野江山,自己想要的,是天下。
距离最开始的本心,已经偏出了那么远。
“陈将军,这几人妄图陷害于你,你亲手斩了他们,如何?”
严白狼睁开眼,看见陈辟抱拳,看见他提着刀,朝自己走来。
他又缓缓闭上了眼,耳边传来卜财和徐勉求生的话语声,有恳求,也有怒骂。
可他不想挣扎了,自己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人生已经偏离了轨道,再活着,也没了什么意义,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自己也没了活着的机会了。
他只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自己一定好好的活。
严白狼脖子一凉,意识渐渐模糊。
脑子里最后的画面,是自己在梧桐院子里,母亲一边教自己读书识字,一边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朗儿,好好读书,进京当大官,救救这黎民百姓。”
对啊,自己本来的名字,是叫严朗来着…
…
远处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一棵梧桐树上的雪悄然滑落。
一个老妪纺着布,满脸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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