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屁洪斌,各领五千人马,一起出发。行伍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
两军兵合一处,直至章武。那章武县丞和县令如今是地面上的首富和知名乡绅,陈大屁和洪斌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叮嘱两句,不加为难。
陈大屁留在章武,与洪斌道别。洪斌另率五千军马,直奔任丘,共同锁住冀州要道。
柳化潘云领了四千兵马,绕过章武任丘,直扑易郡。那易郡原本是严白狼的城池,自从代郡大撤军后,易郡就由郭勋军精校团练长赵永强看管。那赵永强平时不管军政,只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柳、潘大军赶来之时,易郡士兵们正在山坡采摘奇花异草,被柳化潘云杀了个措手不及,生擒近千名将士,活捉赵永强。
柳潘二将控制住了易郡,掌握了长城。尽管代郡涿郡频频捣乱,却也始终不能大举进攻。并州军队一举一动,都在柳潘二人眼中。易郡东连任丘,一旦有事,任丘立刻点燃狼烟烽火,通知章武,而后章武继续通报,不到两个时辰,右北平即可知晓并州战事。
此计正是金百设下的“狼烟计”,这还是他上次去长城的时候想起来的通报方式。
没有长城,也一样点燃烽火,这大冬天的,也不下雨,最多下下雪,点个烟,不太容易熄灭。就算是风大,也可以看清。
涿郡的骚扰在第三天停止了。
唐策孔哲带着四千余人攻击了涿郡,就在范阳和渔阳的眼皮子底下,把涿郡抢了回来。
中途,黄巾军分散成各种形状包围过范阳,中间还攻城过几次,不过都没有赌上全部的身家孤注一掷。很明显,这种攻城就是在骚扰自己,动荡军心。
不仅仅是自己的部下,郭勋自己也有些犹豫。
对面这样不停的攻城,一次两次受得住,要是一直来,每天一次,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等到援军赶过来。
而且,他深知,只要拖到并州冀州来人,黄巾军就死了。
所以,尽管唐策孔哲疯狂叫嚣,他也不敢出范阳拒敌,你来打我,我就给你,只要保住范阳,你的一切都是徒劳。等到援军一来,我就可以把失去的领土尽数收复回来。
不过此时的范阳郡,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他们怎么还不来?丁原的人呢?袁绍的人呢?每次天子册封大将军,他们都英勇善战,为军请命,怎么我幽州一有事情,就没人管了?啊?”
刘卫紧张地在屋中踱步,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小黄色旗帜。
郭勋坐在旁边,一语不发。
郭佐郭佑也站立在父亲身后,面目不悦。
“莫云,你不要着急,”郭勋淡淡地说,“先前那丁原袁绍二人不肯发兵,定是怕我等误会。我二人守卫幽州长达数十年,根基深厚,区区黄巾,能耐我何?并州冀州定是怕我以为他们举兵造反,贪我幽州地界的便宜,才不肯发兵。放心,我已撰写奏表,上报朝廷,相信天子出面,定会让局势逆转!”
郭勋振振有词,成竹在胸。刘卫却是愁眉苦脸,苦不堪言。
“尔雄兄,你说的好简单!那天下是汉天子的天下,这幽州也是汉天子的滨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丁原袁绍分明是想保存实力,等我们和黄巾贼子对拼地血流成河之后,再来收拾残局,邀功受赏,我们还得搭上一个大大的人情!尔雄兄!你好好想想!他们是那样坦率的人嘛!”
郭勋想了想,捋了捋胡须。
“莫云兄,你不必惊慌,现在黄巾军分散严重,幽州边界尽是黄旗,这说明他们没有主攻兵马了。若要想攻,他们早就攻了,还何必等待并州冀州来人?嗯?我们知晓那丁原袁绍的脾气秉性,他们知道什么?定是他们喘息不过,只能死困。如今凛冬即将过去,春耕即将开始,我们拥有了粮草,就可以再次发动进攻,把失去的地盘夺回来!”
刘卫回头看着郭勋,弯着腰拍着手。
“尔雄!你还不知?那黄巾军所到之处,实施什么——耕者有其田,百姓喜出望外,无不欢呼雀跃,我等都是王公大臣,都是名门世家,靠的就是土地和买卖,他们把平民百姓惯坏了,我们哪有粮食可以收缴了?告诉你实话吧,尔雄,自从章武失守到现在,黄巾军从南打到西,从西打到东,百姓纷纷欢呼,甚至弃村跟随,我幽州范阳渔阳两大郡,原本三万多农户,现在跑的跑,走的走,已经不足一万户了!”
“什么!”郭勋也没了底气,手上喝茶的陶碗掉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这是郭勋没有想过的。
他们是封建王朝的名门,是封建统治的代表人物。
他们靠着压榨百姓和欺侮平民来生活,丰富自己的财库和军马。
百姓解放的时候,就是他们财产流失的时候!
金百用现代的思维,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古人!
“这就是太平道么?”
郭勋眯着眼睛。
他不禁开始崇敬这个对手了。
一个以“太平道”为口号的人,说不定真的可以让世界太平。
他们的主人是张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出谋献策的却是那个传说中临死都不眨眼的金百将军。
这个金百,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是佃户?饱受摧残和压迫的人吗?
他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一个起义军,能够做到让百姓们趋之若鹜地拥护,让所到之处充满鲜花和赞扬。
真是一个强敌啊!
既然你代表的是太平道。
那我代表的即是天子的大汉!
来碰一碰吧!金百!
郭勋的眼中充满了战意,他盯着刘卫的手,看着他指的方向。
那是右北平。
郭勋失败的地方。
“尔雄,不行的话,我们和他们议和吧——”
刘卫低着眉眼,不敢看郭勋,刚刚和他的视线对上,就又赶紧移开了,就像是一个羞答答的少女一般。
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郭勋的眼睛睁大了。
“你说什么?”他很难以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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