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摇了摇头,歉然道:“他身上的寒毒绝非一朝一夕,眼下已经散入身体各处,老夫医术不精,怕是无能为力了。”
祁辰心下微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大夫抿了抿唇,沉声道:“除非是鬼医桓柒亲自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程大夫说的可是那个见死不救的鬼医桓柒?”祁辰追问道。
“正是,”程大夫顿了顿又道:“这位鬼医行踪不定,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再者,以你这位朋友目前的情况,恐怕撑不过今夜……”
“我去找他!”
“不用找了,我就是桓柒。”话音刚落,另一道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祁辰抬眸望去,只见昨日见到的庄严和另一名拎着药箱的白衣男子一同出现在回春堂外,男子脸上带着六分倨傲,三分怒意,还有一分微不可察的担忧。
不待祁辰出声,他便拿着药箱径自走上前去替千染诊脉,脸上神情是少有的凝重,少倾,他放下千染的手腕,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排细长的银针,动作极快地朝千染头上的天灵穴刺去。
祁辰心中一惊,正要出声制止,却被庄严拦住,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治好他。”
就在这时,一旁的程大夫看着男子手下如影似幻的针法,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情不自禁地赞道:“传说中鬼医的幻影针法果然名不虚传!”发自内心的一句感叹,却恰恰证实了男子鬼医的身份。
闻言,祁辰微微蹙眉,眸中不由染上一抹深色,却没再出言打断。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桓柒从千染身上取下了最后一根银针,额上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怎么样?”祁辰和庄严同时出言相询。
桓柒脸色稍缓:“性命暂时无碍了。”
“祁辰,可否借一步说话?”庄严突然对祁辰说道。
祁辰点了点头,正好她心中也有许多疑问需要他解惑。两个人一起来到了离回春堂不远的天上居,依旧是二楼靠窗的老位置,不同的是,这一次坐在这里的是两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我对他的真实身份不感兴趣,更没有打算挟恩图报,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不待庄严开口,祁辰便率先说道。从鬼医桓柒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了,无论是眼前这位年少有为的御史大人,亦或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鬼医,他们都是为了千染来的。
庄严神情一怔,旋即有些不可思议地笑叹道:“你似乎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无论是昨日面对两位朝廷官员时的坦然自若,还是此刻与自己对坐时的不卑不亢,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少年很是与众不同,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敏锐。
祁辰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我只是习惯了单刀直入。”
庄严一瞬间哑然失笑,随即坦言道:“如你所见,千染身中寒毒,我们必须尽快带他回京城。”京城那边他已经闭门休养半年了,寒榭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假扮他,再这么下去难免给人留下可趁之机。
“明白,”祁辰听罢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相信你们对他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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